“爹……”
魏益一声凄唤,磕头在地,啕咷大哭,那怀里的烤鸭滚落下来,牛肉也纷纷掉落一地。
他父子二人相依为命,但凡有什么好吃好喝,魏益首先念想到老父,总是要带些回来孝敬,可如今老父再也吃不到他带回来的食品了。
魏益左手抓起烤鹅,右手抓起牛肉,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嚎哭惨叫,泪雨滂沱,声声沾血,声声锥心。
那些旁观的乡亲围过来,劝又不是,不劝又不是,陪着落泪不止。
其中一位老翁跌足咒骂道:“丧尽天良的焦大富,断子绝孙的焦大富,你欺行霸市,谋害人命,你……你一定不得好死啊!”
魏益早已怀疑此事是焦大富所为,因为他为得到整个菜市场的地皮,已运用这种谋杀伎俩害过十多户人家。
当听到那话,他怒火冲天,目眦淬血,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后,霍地拔地而起,直朝大街南边的焦府奔来。
那时节,大街上已是华灯初上,嬉笑散步的闲人来去较多。
魏益满眼血丝,双拳紧攥,一声不啃地疾行在人群之中,浑身射岀一股凛冽的杀气,将路人衣袍都掀飞起来了。
闲人见状,纷纷躲避,而后继续嬉笑而去。
不多时,已奔到焦府高大门楼下,那一丈多高的大门紧紧关闭。
魏益噔噔噔疾步上了台阶,抬腿一脚踹上大门。
那两扇大门摇了摇,晃了晃,轰隆一声巨响,往后仰倒去。
在尘屑飞扬中,魏益径闯入焦府。
他声嘶力竭地大吼道:“焦大富!你还我父亲命来!”
大门隳倒巨响声,早就惊动焦府的护院,纷纷奔出来。
当看见魏益凶神恶煞般闯进来时,众护院无人敢上前阻止,都知道他是本县的大力士,一个个抱头鼠窜。
焦府女眷们也吓得清嘶鬼叫,慌作一团。
魏益如入无人之境,寻遍院中房内,却没有发现焦大富。他伸手抓住一个欲逃的家丁,凶狠问道:“焦大富在哪里?快说!”
那家丁吓得稀软,大小便shī_jìn,尿屎一裤裆,结结巴巴回道:“焦爷在……在……在逍遥楼。”
魏益打听到焦大富的去处,撒手丢开家丁,径直出离了焦府,一步步如踏惊雷般朝逍遥楼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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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大富乃是旌孝县有名的恶霸,官府内外通吃三道。
他为了得到菜市场地皮,明面暗里不惜手段,终于让魏益吃了人命官司,被押入大牢等判死刑,解除了他的心腹大患。
因此出了衙门后,焦大富便邀集众帮闲,去了自家经营的酒楼逍遥楼,摆下酒宴庆祝。
一时间,酒宴摆开,杯盏交错,众人吃得好不尽兴。
吃过些时,有幕客狗头麻三举杯恭贺道:“焦爷:今日总算拔掉了郑大闷墩这颗眼中钉,菜市场已全部落在焦爷手里,小的敬焦爷一杯。”
“好好好!”焦大富满脸红光道,“大家都吃同吃一杯。”
麻三和众帮闲纷纷站起,举杯祝贺,同饮而尽,而后各自落座。
帮闲李四却忽道:“焦爷:那闷墩已被抓入大牢,可是他那个残废的老爹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阿四说的不错。”焦大富沉色道,“那老残废肯定会来闹事。”
“焦爷:我们何不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然后一把大火烧它个死无对证。”狗头麻三说道,同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杀人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