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揩揩满头汗珠道:“公主大可放心了,只要安心调养,吃几副药方,老夫再隔个三天来换上一次药,不出一个月,这箭毒伤就会彻底痊愈恢了。”
子熙大喜,依床致谢。
焉耆长老放下心来,既吩咐管家奉上酬金。那大夫受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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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酒足饭饱,酣然而睡,一觉睡醒来,天色竟然已经大亮,他慌忙翻个轱辘起了床。
外头仆人早已准备了洗盥器具,夜离就胡乱漱了口洗了脸,自盘缠里取一件干净衣袍换了,来问子熙公主的住处。仆人径引至南厢房门外,自退了下去。
夜离向来深居高山,极少在尘俗里行走,自不懂那些个繁文缛节,也没敲个门通个讯,就冒冒失失的撞进了南厢房。
子熙公主兀自头朝东背朝北的曲蜷而睡,薄薄的丝毯只遮掩在*上,那左腿裙褶高高捋起,除了伤口淤黑一小块外,肌肤白皙得晃花人眼;而上身仅勒抹着一件绯红小衣,雪白的粉颈和胳膊都露在外头,真个愈显曲线得玲珑有致,活脱就似一轴玉女倦憇图。
夜离直觑得目瞪口呆,浑身发热,仿佛被人作了法术摄了魂魄一样,定在了床前动弹不得。
厢房门撞开的声音惊醒了子熙公主。她启开鸳鸯眼一看,唬得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将丝毯罩住上身,sū_xiōng起伏不停,诘责道:“谁叫你闯进来的?没半点规矩,快出去。”
夜离忽而又似被子熙公主念了咒语一般,一句话不说,真个儿转过身来,丢魂失魄地走出厢房,而脚下宛然浮萍无根,飘飘荡荡,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儿。
众仆人见夜离魂不守舍,并不知缘故,纷纷让道。
夜离软绵绵的晃荡了片刻,忽经清风一吹,就醒过神来了,不由得脸上如火似荼,烧得厉害,心头呯嗵呯嗵直跳,仿佛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慌慌张张朝大门楼外走去。
大门楼外,只见绿荫拂风,天高云淡,一派朗朗光景。
夜离这才稍微平静了心律。
不经意间就瞥见了那头黄牛正悠闲的甩着尾巴,津津有味的咀嚼着干草,夜离便想起答应给子熙公主买靴子的事来,他暗道:这牛车如今也没个用处了,不如卖了去,正好给公主买双靴子回来。
夜离思定妥,洋洋得意地解了绳索,驱赶着黄牛顺着路径,寻找牛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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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沿着绿荫道碌碌行过不久,既入了集市,却正是上午时候,人群如流,喧嚣鼎沸,一片热闹的景象。
夜离一手抓着牛绳,一手拿着赶牛鞭子,慢悠悠的左顾右盼,寻那牲口市场和鞋靴铺子。
蓦然间,不远绿荫下开着一家鞋靴铺子,店门上悬挂匾额,两厢分挂灯笼,甚有派头。
夜离便跳下牛车,就香樟树下拴好牛绳,大步走进店来。
柜台内半趴半伏着个胖妇人,穿得花里胡哨,胸脯既要蹦将出来一般。她忽见个后生进店,忙就粘乎乎的招呼上了:“公子爷来了,买鞋还是买靴啊?我这铺子里东南西北的各种时货可都有呢!款式新颖精巧,质地保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