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提人常居深山老林,与野兽毗邻,民风彪悍,自古就有携带兵器的习俗。那话刚落音,就听到人群里刀械不停碰响声和落地声,多是惧怕惹祸上身暗自丢了兵器。
过了半晌,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列上台哩。
中年将官环顾四周,忽然沉下脸色道:“既然凶手都不愿出来,大家也不愿指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讫,命令士兵闯入人群抓人。
台下百姓惊恐不安,骚动起来,有的喊天叫屈,有的踣跌在地,有的与亲人搂抱着抖抖瑟瑟。
突然有个胆大的高嚷道:“是好汉的,就要敢作敢当,别做缩头乌龟,害了咱们无辜百姓!”
此话一出,众人挥拳高吼,附和声响起一片:“是好汉的,就站出来!别做缩头乌龟!”
夜离在台下,听到中年将官的言语,自知他祭刀伤的那怪物正是酋长的饲养的妖虫,当听到众人呼吼声时,不禁大怒,便要挺身而出。
子熙公主也早听明白那话意,见夜离要自首,慌忙将他拽得贴紧,轻声道:“你自首,不是自寻死路吗?”
“我想为斩妖除害,不料反倒害了他们。我不自首,他们岂不都要遭殃?”夜离挣扎道。
“无凭无据,他抓了人又能怎样?你先忍耐一下,等蔫蓍长老回来再说。”子熙仍拽紧夜离不放。
“这…”夜离犹豫片刻,思之有理,就点了点头,亦紧紧握住了子熙的小手。
但见二十多名士兵恶狠狠地挺枪挥刀走过来,一阵胡扯乱抓,就从人群中抓出十多个青壮男人,全部押跪在土台上。
有数名士兵早已手执鬼头大刀径走到那些青壮男人身后,准备行刑。那些青壮男人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嚎啕哀求。
台下的百姓俱缩成一团,哆哆嗦嗦,不敢观看。
中年将官俯视台下人群,冷酷道:“凶手一定藏在你们中间。我数三声后,他如果不出来自首,或者没人指认,这些人便要人头落地!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酋长逼得急,只有杀到抓住凶手为止。如果你们大家想与凶手一起死,那就按谋逆罪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说罢,中年将官高举右手,屈指数起数来:“一……”
行刑士兵都把鬼头大刀高高举起来,刀光在日影下闪耀,夺人心魄,但听数到“三”,就挥刀砍将下去。
台下百姓吓得脸白面惨,一个个呆呆傻傻,恰如木雕泥塑,喑然无语。只听见四周微风呜咽,树叶窸窣,偶夹杂着小儿的低泣,愈加叫人毛骨悚然,心碜得慌。
倘若抓不住凶手,数百百姓都将杀戮殆尽!
夜离在台下觑见,血气冲向脑门,一时便把禁不住了,当中年将官刚喊到“二”时,他就在人群里大呼道:“且慢!凶手在此!是我砍伤了那怪物!”
话音未落,夜离踮脚踴身一跃,掠过众人头顶,落到土台上来。
子熙公主发现夜离自首,慌得芙蓉失色,也匆忙随后跃出人群,飞落在中年将官跟前。
“是我砍伤那怪物的!”子熙公主脆生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