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黯然,他复问中年将官道:“其午,可知被你绑押的这姑娘是谁?”
“是谁?”中年将官莫名其妙。
“她就是子熙啊!”
“子熙?”
这中年将官正是焉耆长老的三子焉其午,在塔提堡担任侍卫总统领,因职责重大,很少回府,所以还未曾与子熙会面。
听闻此话,他颇为吃惊,把子熙公主仔细打量了一番道:“她真是子熙妹妹?”
“正是正是……你还不快快替她二人松绑?”焉耆长老催促道。
焉其午仿佛没听见长老说话,向子熙公主躹身施礼道:“原来是子熙妹妹,其午哥哥得罪了。”
子熙公主与焉其午也曾见过数次面,后来傲奢伯陀征伐两族,克京人被征服,而塔提人被逐杀出境,焉耆长老的另外两个儿子便在那次战争中阵亡,此后两族相距甚远,这才渐渐少了殷勤交往,二人也是一别十余载。
子熙公主听说中年将官是焉其午,忙屈身施礼道:“原来是其午哥哥,妹妹有礼了。”
焉其午忽红了脸,慌又控身回礼道:“妹妹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两人互相答礼,哥哥妹妹的言语颇是亲热,夜离在一旁听着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只有冷眼相觑,却不好插话。
焉耆长老急道:“此地不是说话处。其午,你快快替二人松绑?”
焉其午郑重道:“爹,她二人正是酋长要拿的凶手,孩儿怎好私放?”说着,又对子熙公主道,“妹妹得罪了,哥哥也是职责所在。还请妹妹入堡向酋长把此事说个明白。”
“不必说明白了,是我砍伤的那怪物!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你还是放了公主,带我去见你们的酋长!”夜离早觑得心浮意躁,大声嚷道。
“如此甚好!你既然认罪,我便放了公主。”焉其午私下不禁窃喜。
“其午哥哥:是我伤了那怪物,你还是放了夜离,带我去见酋长吧。”子熙冷冷瞪了夜离一眼,慌忙说道。
二人故伎重演又争执起来,焉其午都看在眼中,明白心里。他无奈道:“你二人都要自行请罪,我恐怕一个也救不了了。”
焉其午正在左右为难之时,就听见卫兵传呼道:“大统领!速将两名凶犯押入迎神殿去。”
焉其午闻报,大惊失色道:“刚才我已经命士兵通报了酋长,现在酋长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这该如何是好?”
“有什么好怕的,我正想去见见这位凶残的酋长呢,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长了青面獠牙,三头六臂!”夜离初次下山涉世不深,又自负道术睥睨万物。
话落处,夜离昂首挺胸,在士兵的监押下,撩开大步往堡内走去。
“夜离,你等等,你等等……”子熙公主一边紧张不迭叫唤,一边匆匆追赶上夜离。
长老父子急得额头上都滚出汗珠来,战战兢兢地跟入塔提堡,直往迎神殿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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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神殿修建在塔提堡的地底下,是血无演修炼妖虫的地下宫室。
通往迎神殿的甬道两旁,隔着数米就斜插了一炬火把,而且拱顶上也悬吊着油灯,火苗子不停的劈哧卟哧燃烧吐光,但光线十分暗淡,阴湫湫的活似一座阴曹地府。后殿内时不时传来惨绝的/呻/吟声,在甬道内回荡,令人恐怖愈甚。
甬道内潮气扑面,阴风四射,吹得人骨头都要酥软了一般。
子熙公主微缩着身子,打颤个不停,紧贴着夜离跼蹐前行。夜离却是初生牛犊胆大气壮,随士兵昂首阔步而入。
行过百十米,忽然开阔,业已来至迎神殿下。
只见迎神殿两旁火把高插,当中一座鼎炉里火光倐忽,映得每个角落殷红涓涓,恰如一座狰狞的血染魔窟。
那塔提族新登位的酋长血无演宽袍大氅,长发披肩,兀自敧卧在宽大的金交椅中,以手支额,仿佛瞑睡一般。左边站立着一个彪悍冷漠的侍卫,名唤辛舍,与安库罗一样,也是塔提族有名的力士。
焉其午轻身缓步上殿,低声禀报道:“启禀酋长,两名凶手带到,凶器在此。”说讫,双手把刀剑托过头顶,鹜行上前贡献。
血无演闻报,猛然睁开眼睛,拂开大氅,挺直身来,但见他面如噀血,目光如剑,一副凶神模样。
他沉色不语接过献物,将刀剑各亮出鞘来,两相比看,却见斩妖刀刀身如雪,寒光逼人,便知是一把宝刀。
“把凶手押上来,让本酋长仔细看看,究竟是两个什么东西!”血无演徐徐放下刀剑,暴喝道。
“诺!”焉其午高诺一声,呼喝独眼龙将二人推押至殿前来。
顷刻间,夜离与子熙公主被押在殿下,二人相依而立,神色淡然,并不畏惧。
血无演把一双眼睛睁得铜铃般大,目光炯然,犀利如隼,却见是一对正值妙龄青春的男女,不由愤怒道:“你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为何伤我的宝贝?”
夜离抬头睨眼须臾,冷声道:“什么宝贝?分明就是害人的怪物!若再叫我遇到,必定一刀宰了它!”
“哇呀!好你个狂妄的小子,伤了我的宝贝,还在我迎神殿上撒泼!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牙齿硬,还是我的手段硬?”血无演震怒非常,拍案而起,高唤道,“来人啊!把这小子押入后殿喂了宝贝去。”
独眼龙高应一声,与两个士兵健步上来,便要押夜离去迎神殿后殿。
长老父子终日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