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只见鵟鸟扑腾着巨翅,忽起忽落地从蒲山山巅飞了过来,但因伤势甚重,降落不稳,就滑倒在地上。
“你们瞧瞧:伤得连站都站不稳了。神去,你好狠毒啊!”神来一把搂住鵟鸟的脖子,眼角潮润,好不心疼道。
“不要胡说!我早就看过了,这鸟乃是被箭矢所伤。”翠山山神大阖说道。
神来愕然不信,就扒开鵟鸟的羽毛,仔细查看一番,不由惊跌在地上:“果然都是箭伤哩,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鵟鸟受神来训化,颇能通灵,善辨正邪,那蛭妖在临江郡铁索桥行凶作恶,妖气飞滚,就被它瞥见了,于是飞下蒲山,斗杀蛭妖,不幸为血无演的箭阵所伤。但神来一时怒火攻心,就未加注意,只当是神去打伤了鵟鸟哩。
“神来!你可知错了!还不快快陪罪!”古横喝道。
神来心不甘,情不愿,抓耳挠腮,犹豫不决。
值此时,天空突然传来硬戗戗的说话声:“不必赔罪!只让我优蒙筑他一扒就行了!”
话音落处,但见碧空中流星闪电一般又飞落下四位神祗来,却正是不姜山神农属下的众神:登备山山神优蒙;言山山神付通谷;苦山女神音郄和贾山山神芒萮。
这四位神袛,一个个头生牛角,相貌似人,甲胄披身,兵器在手:剑叉矛扒,一应俱全。
优蒙脚尖还未落地哩,就杀气腾腾地照神来头上筑来一铁扒。
钟诸一旁觑看分明,连忙一抖锁口枪就将铁扒拔开。
同时间,四满亮开子午钺,大阖把手中托天叉一晃,就准备厮杀。这边付通谷也将蛇矛一抖,要上来帮忙。只见他们一个个怒目横对,剑拔弩张,局势刹时就要失控。
“住手!”这时古横大喝一声,就把众神都给镇住了。
原来他不仅是轩辕黄帝敕封的不姜山众神之主,而且也是神农族的后裔。
“芒爷:这事都是神来的错,还请您大人大量,饶他一回。我这里有三颗青草丹,乃是花了两百多年才炼制而成,现在就送于神去服下,以赎我等之过。”古横对芒萮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然后自怀里摸出一只小花瓶,献给了芒萮。
芒萮毫不客气地接在手中,阴沉着脸色道:“只怕吃了这三颗青草丹,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不过看在古爷的份上,今日此事就暂时作罢。”
“我们走!”芒萮说过,大呼一声,携起神去,同商渠等众神飞空而去。
神来犹不乐意哩,忿忿不平道:“古爷,那三颗丸子可是你两百年的心血啊!就这么便宜了神去?”
“你这个‘抽风’的猪脑子!要不是有这三颗青草丹,还不知今日如何收场!速随我回南漂山,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古横怒气冲冲地说过,先自飞在空中走了。
神来撇撇嘴,甚为不服,一边示意鵟鸟回蒲山,一边拿起铁蒺藜骨朵,随众神往南漂山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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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来并不是不知道山海界内各处神魔正在准备谋逆造反,尤其系昆山蚩尤台震动的消息,但只要性子一起,就是元始天尊,轩辕大帝,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此次幸亏古横赶得及时,并又舍出了三颗青草丹,才化解了双方开战的危险。当然古横暂时并不知道芒萮等神农族众神之所以忍气吞声,是因为他们暗地里正在筹划大事。
古横率众神返回南漂山祠庙,将神来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然后又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一番。
神来的抽风脾气过去,也就老实多了,摸头傻笑,乖如宠猫。
见他那副怂相,众神哭笑不得,气也都消了。
最后古横道:“我虽然用三颗青草丹稳住了他们,但难保他们以后不来寻仇。解铃还须系铃人,神来,你就与钟诸带上两坛黄帝陛下赏赐的御酒,前往恝山谢罪去。”
“我不去!那御酒藏在窖里还没有几天呢,我们都舍不得吃,还送给他们吃?”神来嘟哝道。
“你敢不去!”古横怒目而瞪。
“古爷:那神去他们正在气头上,此去怕是凶多吉少啊。”钟诸担忧道。
“只要他们不来寻仇,两边安然无事,就是把神来捏成了肉饼,剁成了肉酱,也不打紧。”古横说过,又吩咐神来道,“你此去,要向神去赔一百个不是,要杀要剐,随他的便!如果再犯毛病,就拿神规惩罚。”
神来十万个不乐意,但一听“神规”二字,就吓得瘟怂,撇嘴道:“听古爷的还不成?我去就是了。”
古横微微一笑,于是唤神侍去地窖中搬来两大坛子御酒,又叮嘱了钟诸一番,便将二神送出了南漂山祠庙。
神来和钟诸各抱了一坛御酒,一路腾云驾雾,片刻就来到了恝山祠前,落下了云斗。
神来半藏在钟诸的身后,忐忑不安。
钟诸将酒坛放于祠庙门阶下,冲祠庙内施礼道:“关爷在吗?小神钟诸奉古爷之命前来谢罪。”
“你们好大的胆啊,竟然还敢来恝山!”祠庙内付通谷闻唤,怒火冲天地大步而出,将手中蛇矛一横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想来找死啊?”
“付爷息怒。”钟诸鞠躬陪笑道:“奉古爷的命:特将神来送来,要杀要剐,随石爷的便。这两坛御酒,乃是黄帝陛下所赏赐,一并送来,还望各位爷笑纳。”
“什么鸟御酒!是嘲笑我们没有吃过御酒吗?看我不捣它个稀巴烂!”付通谷好似受了侮辱一般,跃下石阶,一抖蛇矛,就要戳烂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