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桃夭馆庭院中横着一把黑木长凳,燕泽银被几个丫鬟按趴在长凳上,用麻绳把身子捆的死死的,口中又被塞满抹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燕归晚手持长鞭向燕泽银反手抽打过去,那燕泽银浑身一阵激灵,眼睛已翻起白眼。
徐墨卿闻讯立刻赶至院内,二柳也从东厢里跑了出来。
这时燕泽银已被胞姐抽了三鞭子,他背上的皮肉已和衣衫粘黏在一起。
柳扶风一径跪在燕归晚脚下,双手抱住她的腿,恳求道:“晚主不可再打了!晚主息怒,不管泽主犯了什么错,您也不能再打了!泽主还小,更未婚配,身上再留下疤痕,可怎么找妻家啊!”
燕归晚一脚踢开柳扶风,低声厉道:“你这么大声响,是打算令主母听见吗?”
柳宜风连忙跟着跪下来爬到扶风跟前扶住他,“晚主,扶风他不敢!他不敢啊!”
燕归晚把长鞭向二柳跟前甩去,“啪”的一声打在地面上,惊的二柳不敢再言语,“马上给我滚回东厢里去!”
二柳没有回到东厢,只跪在原地不敢动弹。
燕归晚怒目圆睁,转身又把长鞭对准燕泽银。九灵九莺加上小石也跪在燕归晚面前,“晚主,不能再打了!泽主一弱男子禁不住的!”
小石颤巍巍地抬起头,“晚主,是小的……小的的错,您饶恕泽主吧!”
“九莺,路上罚过小石没有?”
“回晚主,已狠狠地罚过。”
燕归晚问向小石,“之前燕泽银与岚主去捧‘醉清风’的唱曲小生,是谁的主意?”
“是岚主撺掇泽主过去的。”
“今日登花船呢?”
“原是知道您回府要责罚我们主仆,泽主便带着小的去外头躲躲。谁知半路上遇见那条花船上的郎儿在岸边招揽,泽主没按捺住,情不自禁……”小石懦懦地回道。
燕归晚听闻更加生气,又向燕泽银身上抽打一鞭子。燕泽银的身子抽搐起来,吓的庭院众人一个个接二连三跪倒在地。
徐墨卿不能再袖手旁观,尽管秋生童生在侧不停地阻拦。
徐墨卿移步上前,徒手抓住那长鞭一端,手臂一转那长鞭就已绕上手臂二三圈。燕归晚与徐墨卿一面一个,把那长鞭绷得老直。
“妻主……泽儿尚小,请宽恕他。”
“我在管教自己的胞弟,请夫郎莫要插手。”
徐墨卿不肯放手,燕归晚也不肯松手,妻郎俩就这样攥住长鞭僵持着。
“妻主,你不在府上,泽儿外出鬼混是我这个姐夫管教不利。若妻主定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徐墨卿一席话,惊的秋生童生也齐齐跪下,“殿下,殿下,您可是尊贵千金之躯啊!”
燕归晚看着庭院中的景象,又看到眼前的徐墨卿如此决绝,她退让了。她把长鞭一扔,九莺眼疾手快顿时抢到怀中。九灵马上扑向燕泽银,一众丫鬟也赶过去,七手八脚把燕泽银给解了绑。
徐墨卿亲自抱起燕泽银跑向卧房,“快差人去请郎中!”
燕泽银脸无血色,口中嚷嚷着疼痛,趴在床榻上一时哭天抹泪,一时悼念起亡父亡母。
郎中还未来,燕归晚又冲向床前,“燕泽银你给我闭嘴,你再敢哭喊爹娘,我今天就让你去见他们!”
这下子燕泽银不敢再言语,他知道胞姐言出必行。他委屈巴巴地抱住徐墨卿,“姐夫,姐夫救我!”
桃夭馆内忙作一团,郎中也是九莺从西角门绕进来的。搭脉问诊,开了方子,倒无大碍。只是这皮肉之伤,总得养上十天半月。
燕归晚终于慌了,养上十天半月主母定会知晓,想瞒她是瞒不住了。她焦虑地坐在内阁里,听着燕泽银在里间儿发出低低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