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气不过,抢白道:“洛官儿喊个什么劲儿,这黑灯瞎火的再把鬼给招来。我们殿下进宫大半日,现在乏得很,哪里得闲儿跟你在这扯皮。”
“秋生。”徐墨卿止住他。
梨洛满脸讪笑,道:“殿下,您莫与小的一般见识。是这么回事,我家允主这两日身子骨极差,吃不下饭不说还恶心乏力,您也知道允主才与刘夫郎成婚,我们是怕被他知道允主又犯了病,这才偷偷叫了个郎中来瞧瞧。”
“小姨父不知情?”徐墨卿觉得很不可思议,她们同住在竹梅苑里呢?
“我们刘夫郎今日回娘家去了,请的这个郎中路上又耽误了些时辰,才刚刚给允主搭上脉,刘夫郎就赶回府中来。允主怕被刘夫郎知道,赶着那郎中去下房里躲一阵儿,趁着夜黑让我赶紧相送出去。”
梨洛说着又给徐墨卿行了揖礼,“殿下,您莫怪梨洛!”
徐墨卿并没有生气,反而追问道:“也就是说小姨母的病并没有诊治出来?”
梨洛拼命点头,“可不是么!小的们都跟着着急。还不知明日该怎么办呢。”
“主母可知道此事?”
“暂没有告知给主母,原想的也是今日郎中给问诊后,明日再去回主母的话。”
徐墨卿敏锐的预感到些什么,“小姨母原先犯病是个何等症状?”
梨洛转了转眼珠子,回忆道:“头疼咳嗽,最重的那次还吐了一口鲜血,当时给我们都吓坏了。”
“明日一早你们就去回主母的话吧。”徐墨卿笑了笑,“小姨母和小姨父成亲有月余了吧?”
“听殿下这么一提醒,当真是有一个多月的时长了。”梨洛掰了掰手指头。
“咱们家小姨母无大碍,你们放心好了,明日去禀告主母,主母定会大大方方的请个郎中来瞧。”徐墨卿说罢,拂袖扬长走远。
梨洛还愣在原处,咀嚼徐墨卿所说的话。
秋生和童生跟在徐墨卿身后一直追问,燕家小姨母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何殿下料定她没有大碍呢?他们都知道徐墨卿并不懂得医术。
徐墨卿也不回答他们,直到一行人走回桃夭馆里,他才不再卖关子,对二男官说道:“小姨母多半是害喜了。”
秋生和童生瞪大眼睛,一旁端来茶水的九灵差点把茶盏给打翻。
“天么!殿下,您怎么会知道的呀!”
徐墨卿见众人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高深莫测似的说道:“你们这些年纪小的,当真不知道女子怀胎是个什么样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殿下,瞧您说的,像您见过女子怀胎似的。”秋生撇嘴道。
“好了,你们也不要出去乱说。待明日主母请了正经的郎中来号脉,你们就知道我的猜测是否准确了。”
徐墨卿说时并没有觉得怎样,他甚至把这件事当成燕府里的一桩喜事。可当夜深人静独自睡下,他才幡然醒悟,燕乐允若真的怀孕,兴许是这燕家的美事,却未必是他徐墨卿和燕归晚的美事。反而这件事最直接的打击便是他,他和燕归晚明明在燕乐允和刘练之前成婚,可他们却在延绵子嗣的问题上后来者居上!母帝的催促声在他耳边徘徊,主母话里话外的提点声他从来没有忘记。可他和燕归晚最真实的状态是什么样子,只有他们二人最清楚。想到这,徐墨卿彻底失眠了。
次日清早,竹梅苑那边果真去木李楼告知了实情。前后不到半日时间,竹梅苑便去了两三位郎中。终于燕乐施亲登竹梅苑的房门,不久后带着笑容跨出来。
确诊,燕乐允当真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