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晚扬扬手,“我头疼的很,在你这里休憩一会儿。你莫出去,也不必跟进来。”
燕归晚说毕,一头扎进柳宜风的卧房里,随即听来一声“吱嘎”的关门声。
柳宜风窘迫地站在原地,良久,方才坐到明间儿的方椅上。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打发这漫长又无趣的时光。柳宜风望向窗外的阳光,只觉那阳光虽离自己很近,但终究是体会不到。
徐墨卿见她走进柳宜风的屋子,心里并没有多生气,但是他的确心里着急,有些话必须要说有些事也必须得做了。
待一二个时辰已过,燕归晚才从柳宜风的里间推门而出,见他坐在窗下发呆,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
“宜风,委屈你了。”燕归晚的眼睛看向别处,漫不经心的说道。
柳宜风也不再看她,不卑不亢道:“妻主舒坦就好。”
燕归晚尴尬地笑了笑,起身走出去,重新回到桃夭馆正房这边。九灵见主子回来,立刻端上一杯热茶。徐墨卿在里间儿听见声音一跃跨了出来,仿佛怕燕归晚再溜掉一样。
“妻主。”徐墨卿向她施礼道。
燕归晚示意徐墨卿坐下,“夫郎。”
“晚儿……”
“夫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自打小姨母怀孕起,我就瞧出来你心神不宁。我明白我三日在皇城一日在家,去也匆匆回也匆匆,独把你撇在燕府里面对一切。我知道女皇向你施压,主母也向你施压,你在其中最难做人。从我们成亲以来,你就一直在替我保守秘密,配合我演一处又一处的戏。”
燕归晚的双手在抖动,面上的表情也很扭曲,徐墨卿全都看在眼里。
“墨卿……”燕归晚忽然掉下两行泪,她抬起眼眸,“我,我不能只是个小小的御前侍卫,我必须接过我母亲的衣钵上阵杀敌,我母亲为我们燕家打下来的一切,不能断送在我的手里。自打我知道女皇陛下赐婚的那天起,我就开始盘算,我到底要怎么利用你才好。我在心里算计了你无数次,想过无数法子讨好你,可是到最后我发觉我对你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你是个正直的人,是我燕归晚遇见最好的郎卿。”
徐墨卿被震动住了,他哽咽道:“晚儿。”
“你早就猜测出来我和柳宜风也是假的了吧?我自始至终都把二柳当做自己的兄弟看待,柳姑母难为他们,折磨他们的生父顾氏,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眼前这样……这些话,今日主母都逼我说出来了。墨卿,这些以后都不再是秘密,我再也不用背负这些了。”
“你与主母讲了实话?这又是为何?”徐墨卿急迫道。
“你应该知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诞下孩儿。她要我学小姨母,为燕家开枝散叶。可我,现在绝不能够!”
燕归晚的倔强伴着眼泪一起溢出来,她的拳头狠狠砸向木几。
“你想让我去御前求母帝,是么?你想去西北边陲,去朱将军的麾下镇守边疆?”
燕归晚用恳求的目光,口是心非道:“我不想你为难。”
“晚儿,你相信我么?”徐墨卿忽然很动情的说道。
燕归晚愣住,“你这是何意?”
“不用我去求母帝,你自然会去成沙场。”
“我什么时候能去成?”
“大概一两年以后。”
“那么久?不能再早一点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凭你的身手,就算让你去往边塞,你能活几时?”徐墨卿略带嘲讽道。
燕归晚擦擦泪痕,嘟囔道:“我能活到长命百岁儿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