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想……我想方便一下……”殷句的脸皱成一团,脸上,就只剩下了那一个硕大的鹰钩鼻子,格外显眼。
“方便个屁!你想方便也行,待会方四当家带咱们劫了天雷门的营,所有的收成,你别要!”广通恶狠狠地冲着殷句低吼,大光头上的那道刀疤,更显得狰狞!
“方四当家莫怪,大哥和三弟,平日里就是这样。”严锐无奈叹一口气,那一双三角眼虽不怎么好看,但是至少,比面前吵吵嚷嚷的广通和殷句,要显得睿智许多。
方然不以为意地笑笑:“哈哈,若不是真的情同手足,相处起来,倒也没可能这么随意。”
殷句凑到方然边上,满脸堆笑:“方四当家,这洗劫天雷门营地……你当真有把握?”
“你不信我?”方然笑着反问。
殷句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
方然一剑劈了那块巨石的样子,可是给了他极大的震慑。
而现在,方然没有坐骑,仅凭一双腿脚,飞奔之下,便和他们仨骑着铜鳞马狂奔的速度,不相上下!
他哪敢说不信?虽然方然笑呵呵的,但是殷句,还是本能地有点害怕方然。
估摸了一下自己脖子的硬度,殷句还是觉得,完全没法和荒野上的巨石比的。
可若是说信吧……那可是天雷门的营地!
他们三个人,现在的这点修为,还不够天雷门拉出来一个小队,一波冲锋的!
“其实……我们捡些废墟里的物件,也能回去卖点银钱。三餐够了就好,我觉得,就别这么大动干戈了对吧?”殷句小心说。
方然满头黑线。
你们最开始劫道的那股子气势呢?怎么带着你们真去劫道,就秒怂了?
想想荒辰之内,悍不畏死的兄弟们,再看看殷句这猥琐的样子,方然突然间有些害怕。若是把摧风寨弄进荒辰,那些纯良的兄弟们,会不会也近墨者黑,被他们给影响歪了?
不过,现实并没有给方然太多思考的时间。
远处,荒野与天空交接的尽头,天雷门营地的外墙,一点一点出现在了方然眼前。
于此同时,严锐也几乎同时低声提醒道:“我看到天雷门营地了!”
飞奔在最前的方然骤然停步,左手握拳举起,其余三人齐齐勒马急停。
广通和殷句脸上,紧张的神色显了出来,就连一直非常淡然的严锐,也难以抑制地显得有一些不安。
“咕噜……”不知是谁,吞了一口口水。在方然感知之中,三个人的心跳加速,扑通扑通跳动,尤为引人注意。
方然转身,带着一丝莫测的笑意,看着广通三人,带着煽动力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再继续往下,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接下来我要带你们做的,可以让你们名扬荒野,震慑四方!但是,也要付出代价,永远站在天雷门的对立面!你们,可敢?”
广通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神之中,都带着难以置信,但是,难以置信之下,也隐藏着一丝蠢蠢欲动,甚至,一丝疯狂!
能在荒野苟且偷生,便已经算得上是极其不易的了。名扬荒野,震慑四方,这,是他们从来不敢想的事情!
更何况,便是那些数得上的大势力,也不敢如方然这样,拍着胸脯说,敢永远站在天雷门的对立面!
那,可是威服一方的风雨雷电四部之一!
但是,转念一想,人一辈子,又有几次机会,能有这样的机会,为天下敌?
抛开天雷门的凶残暴虐不讲,仅仅是向这一尊看似绝对不可能打倒的庞然巨物开战,本身,就已经太疯狂,也太过令人兴奋!
一开始,三人互相看着的目光中,还有着一些迟疑,但很快,就尽数被一种莫名的坚决所替代!
天雷门,一向是猎杀者的身份。
但昔日的猎物,如今,也可以露出尖牙利爪,变成猎人!
“死就死,老子干这票!”广通说道。
“杀,便是。”严锐点点头,出乎意料地坚定。
殷句纠结了片刻,最终也还是说道:“不就是天雷门吗,我不怕他们!”
方然带着赞许,笑道:“用不着像赴死一样。按我说的来,不会出岔子的。”
“四当家,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广通问道。
不知不觉间,身为大当家的广通,却是隐隐以方然的意见为尊,向方然请示,要如何行事。
……
七老坳,天雷门驻地。
正是一夜之间,黎明迫近前的昏黑时刻。
瞭望塔上,值守了一夜的天雷门兵士顶着惺忪的睡眼,有一瞥没一瞥地看着营地之外,那一片崎岖的荒野。
蓝色月辉正逐渐隐去,即便是在瞭望塔这样的高处,所能望出去的距离,也不不过堪堪里许。再往远,便是夜色如墨,吞噬了一切。
而且,那里不仅有如墨的夜色,还有正逐渐变得暴躁的灵力湍流,如同荒野之上,无声张开的巨口,择人而噬。
想到这里,那瞭望的兵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加入了天雷门,不但地位一飞冲天,还能安然在营地里守卫,不用面对那可怖的灵暴。
天雷门,无人敢惹。天雷门人,在荒野上,也是横着走的!
这兵士,似是笃信自己绝对安全,无聊之下,胳膊肘捅了捅一起瞭望的同门,寒暄道:“嗨,刘八子,别张望了。一脸认真,你精神头真大。咋,你还真以为,有人来找死?”
被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