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念听到何大柱娘拉着孟三秋说的话,不由冷笑:“既然是误会,怎么我说给钱让佳妍陪你去医院,你不肯答应,非得让我跟着去呢?”
“既然已经来到了我们厂子里,我劝您还是不要在说什么误会了,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也没有这么多耐心和你们在这儿掰扯。”
何大柱娘脸上的笑僵了下,“你这姑娘,咋还得理不饶人了呢,我都说了是误会,误会,我们确实做的不对,我们向你道歉,你说你也没啥损失,咋还这么咬着我们不放了呢?”
说着,又一脸委屈的看着孟三秋,“孟厂长啊,咱们这都是乡里乡亲的,你看,我们也向小周同志道过歉了,你就让我们回去吧。”
孟三秋胡子翘了翘,指了指杨嘉锐,“这里有调查所的同志们在呢,大柱娘,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你要是肯配合,说出为什么要去路上拦着小周,是什么人指使的,今天就顺利的让你们回去,若是不说,恐怕调查所的同志也不会配合的。”
杨嘉锐配合的往前站了站,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
何大柱娘吓的往后缩了缩,看到耷拉着脑袋一直不说话的何小壮,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小壮啊,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也不是故意的啊。”
何小壮抄着手从地上站起来,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二奶奶,你同他们说什么,等会我大柱叔来了,让他们和孟匠村交涉就行。”
“你个小滑头,”何大柱娘点了点和小壮的脑袋,撇撇嘴也不说话了。
这时,厂子门口来了两个男人,一个黑胖,是何大柱,另外一个中等个子,带着个棉帽子,是二圣头村的村长张立贤。
何大柱娘一看到儿子进来,顿时来了精神,身子也没有那么佝偻了,三两步迎上了何大柱,“大柱,你可来了。”
“娘,你没事吧?”何大柱上下扫了一眼,看他娘除了身上沾了些土,并没有其它不妥,才转过身笑呵呵的看着周念念:“哎呀,小周同志,真是对不住了,我娘他年纪大了,遇到事情总是有些糊涂,我都听我们村的人说,今天的事是我娘和我侄子不对,小周同志你别跟一个糊涂老人和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见识。”
说罢,还踢了踢旁边的何小壮,“小壮,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看着你二奶奶吗,怎么你二奶奶胡闹,你小子也跟着胡闹啊,大柱叔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何小壮缩了缩脖子,讷讷的对周念念道:“小周同志,对不起。”
那边张立贤也顶着笑脸在和孟三秋解释:“老孟,我这老嫂子上了年纪,真是有点糊涂了,有时候连人都认不准,咱们邻村这么多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们给个面子,让他们回去行不行?”
“我一定让他们好好的给小周同志赔礼道歉,这点你放心。”
孟三秋为难的看了一眼周念念。
他也没想到二圣头村的人来了能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话,若张立贤说话但凡有一句硬气的,他都能顶回去,可对方把姿态放的那么低,他就有些为难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周念念蹙了蹙眉头,显然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
她听阿靓说邢德海一直在催促孟三秋结账,她以为何大柱娘和何小壮是邢德海安排的,才将这两个人坚持带回了厂子里,想找邢德海当面对质,以找出破绽。
刚才她回来的时候,邢德海看到她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她看得十分分明。
这就说明邢德海应该也是有安排的,但他看到和大柱娘和何小壮时,仅仅只是皱了下眉头,皱念念就有些拿不准了。
莫非何大柱娘与何小壮不是邢德海安排的?
再看何大柱与张立贤的态度摆得甚至可以用低声下气来形容了,周念念就觉得更加蹊跷了。
当初二圣头大队将死猪卖给她们,她们找回去的时候,还记得何大柱与张立贤态度十分强硬,何大柱甚至嚣张的撕了她们带过去的检测报告。
和那日他们嚣张的态度一比,今天他们的态度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邢副厂长,你也帮着我们说说情。”张立贤见孟三秋不接他的话,笑眯眯的往邢德海手里塞了一根烟。
邢德海顺手将烟别在了耳朵后面,清了下嗓子,才说:“唉,我可没有那么大面子,我们周副厂长一回来就说了我这副厂长啊,只是个临时的,算不得数,再说了,我要再替你们说话,说不定人家就会怀疑我和你们有什么勾结呢。”
张立贤愣了下,随即眼珠子在周念念和邢德海身上转了转,搓着手笑了笑:“这话说的,谁能怀疑这个啊。”
“那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人就是总看我不顺眼,千方百计的想除掉我呢,我自己都自求多福呢,这个时候可帮不了你。”邢德海撇了周念念一眼,阴阳怪气的说。
周念念对邢德海的话置若罔闻,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何大柱眼珠子转了转,走到了周念念跟前,深深的鞠了个躬,“周副厂长,今天的事是我娘和侄子不对,我替他们向你道歉,还望周副厂长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对不起了。”
这个时候厂子里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工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外走,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张立贤和何大柱进村的时候,也遇到了一些人,不可避免的说了几句闲话,此时厂子门口也围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