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对方没有听懂,杜少清故意露出一副贪财嘴脸微微示意道:“本官出仕之前是商贾出身,所以陛下让我来主要是针对这个婚嫁聘礼、嫁妆方面商谈的。”
哦……禄东赞一下想起来了,情报上说这个杜少清是个商人出身,有着唯利是图的本性,之前据说在河北道还敲诈了高句丽一大笔,怎么?这次是拿我们吐蕃作为高句丽第二了?准备敲诈我们?
“哦哦,这个应该,我们已经呈上了聘礼的礼单,不知道大唐一方可有什么异议?是觉得我们给的聘礼少了吗?”禄东赞问道。
杜少清连忙摆手道:“不不,这倒不是,吐蕃身处西南苦寒之地,五十车财货千里运来,不说多少,这份辛苦足以看出诚意了,我要说的不是各位聘礼的多少,而是我们的嫁妆问题,不知道大相可有什么看法?”
禄东赞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摇头道:“如果亲事促成,嫁妆是贵国的事情,贵国作为公主娘家,只要心意到了就行,别让四周小国看了笑话,我们吐蕃不会掺和的。”
这话说的可真圆滑,杜少清暗骂,一边说不干涉,另一边又说不让四周小国看笑话,这不明摆是说少了不行吗?
可是杜少清是干什么的?他就是故意来拆台的,所以同样陪笑说道:“那倒不会,四周小国无不以我大唐为尊,谁敢看我们大唐的笑话?高句丽的下场就是明证,大相放心。”
“呵呵,听说少卿也曾在河北战场上扬名,有道是英雄出少年,失敬失敬!”禄东赞吹捧着,心中暗骂,我们还没要挟大唐,反倒你已经开口警告了?
杜少清笑着说道:“在我们老家有个习惯,那就是男方娶亲的时候,不仅仅要包揽聘礼,连嫁妆也一并置办了,这个方案我跟陛下汇报过后,陛下大呼有理,所以让我事先跟大相通个气。”
什、什么?禄东赞惊讶道:“少卿没说错?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贵国是想让我们连嫁妆也帮你们置办了?怎么?大唐如此大一个国家,出不起女儿的嫁妆?”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们养育一个女儿十几年不容易,你们空口白话就要走了我们的女儿,这似乎不合理吧。”杜少清问道。
“我们带了聘礼呀,五十车财货,吐蕃的三成收入了。”禄东赞解释道。
“不不,账不是这么算的,你们给我们聘礼,我们如果再搭上嫁妆送回去,不还是你们一分没花,白白的要走了我们辛苦养大的女儿?如果我们嫁妆丰厚些,说不定还是倒贴财物跟女儿给你们,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恐怕会被四周小国笑死。
大家都这样效仿着来求亲公主,我们皇帝陛下有多少女儿和财物都不够给四周小国分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杜少清一通大道理直接将禄东赞绕晕了,这种后世贪财丈母娘的手段,用在吐蕃蛮子身上,不知道他会怎么拆解?
禄东赞没想到这货竟然还掰扯出这么个歪理来,听起来似乎一点毛病没有,一来一回的,吐蕃的确是赚了钱财又赚了女人,可是,可是以前大家不都是这样吗?靠着大唐财,大唐还以礼相待,怎么今天来的这货不像是大唐官员,倒像是来谈生意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可是婚嫁女儿不是财货贸易,咱们两国携手结盟,将喜事办的隆重才是重点吧。”禄东赞犹豫道。
“当然,可是我们总要看到你们的诚意呀,你们能出得起聘礼和嫁妆的财物,才能证明你们吐蕃有侍奉大唐公主的资格,要不然大唐公主出生在富贵皇宫,去了吐蕃吃苦受罪,那绝对是不行的,恐怕陛下和皇后都舍不得女儿受苦,是不会同意你们求亲的。
大相,你们不会是出不起嫁妆的钱,或者是为了贪图我们的回礼,想要赚钱来的吧?”杜少清戏谑的看着禄东赞。
被道破了心机,禄东赞立刻变脸,“少卿说的哪里话?大家都是为了国事而来,怎么少卿满嘴铜臭?此事变动太大,我们需要商议一二再回复大唐皇帝陛下。”
这就下逐客令了,禄东赞看出了杜少清是在搅局,所以想要暂时推开这人,准备从其他人那里下手,这样的想法肯定不会是大唐皇帝本人,或者满朝文武想出来的,那些人出身士族重视礼法轻视财货,自己不能让一个小小的鸿胪寺少卿就给拿下了。
杜少清走了,半日之后,禄东赞就将这件事传了出去,主要是传给了他收买过的官员们,这些人一听,大唐连女儿的嫁妆都出不起了,纷纷表示不满,上表参奏杜少清。
此时杜少清正在皇帝身边汇报呢,唐俭心知肚明没敢说的话,杜少清又一次给皇帝说了一遍,加上随之而来的舆论压力,不正好证明了吐蕃是为了嫁妆来的,不是为了迎娶公主,这样看起来,大唐就更加不能明知是阴谋再去上当了。
李二沉吟片刻,对杜少清交代道:“算了,你去回绝吐蕃,就说大唐拒绝和亲嫁女,此事不要再提了。
五年前他们敢趁虚而入威逼大唐,那时朕都不怕他们,现在大唐国富民强,更加不怕他们。”
所以相隔半日,杜少清再次见到了禄东赞,这位吐蕃国相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这么得皇帝信任,不仅能够无视众多臣子的参奏,还能越过鸿胪寺正卿过来传达圣意,看来此人不简单。
“少卿,恐怕大唐皇帝陛下是误会了,我们刚刚商议出结果,准备答应大唐的要求,同意嫁妆也由我们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