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清背着药箱来到了里正家里,在一间有些简陋的卧室里面,他见到了脸色苍白,鬓角白发的生母,原本就不安的心,此时更加激动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榻前,跪在床头地上开始给病人把脉。
众人本想打个招呼给他说明下情况,可是杜少清从进门好像都没有看见别人一样,眼里只有病人,程咬金使了一个眼神,让屋内众人都出去,留下人家母子。
“二哥,那杜家的猎户夫妇是个阻碍,咱们要想办法搬开这座石头。”院子里面,程咬金建议道。
“贤弟,怎么说也是杜神医的家人,你可不能下辣手啊。”秦琼皱眉道。
程咬金大笑道:“哈哈哈哈,二哥说哪里去了,小弟我虽然是土匪出身,行事也是泼皮无赖被人所不齿,但生平最是嫉恨仗势欺人欺凌弱小,这一点哥哥你应该清楚的呀。
我是说,那猎户夫妇不是仗着镇上的乡亲帮忙抵挡我们吗?那我们就有理说理,让老里正去讲讲道理,看看他们怎么说。”
“可是他们如果不讲理呢?”
“不讲理没关系,至少镇上的百姓知道是非曲折了,四周流言蜚语不断,到时候就算想抵赖也由不得他们了。”程咬金狡猾道。
云来客栈里面,三婶看到侄子背着药箱出去了,心中隐隐不安,来到丈夫病房报信,杜三叔一个病人,又能怎样?就算是担忧,也只能等人回来再聊聊了。
时间不长,老里正登门了。
“三郎,伤势可好些了?”老里正是比三叔长一辈的老人,又是乡里乡亲的,所以称呼比较亲近。
“好多了,少清说了,过几天就能下地,多谢里正关心,不知道您老有何贵干?总不会是来看我这个残废的吧,听说你家有了病人,少清已经过去了?”
“没错,家中老妻病了走不了路,就请了少清去瞧瞧。”老里正有些心虚的含糊其辞,他也真够胆大的,杜如晦的妻子,爵封一品诰命夫人的,被这货说成是自己老妻,传出去不怕给人打死。
杜三叔惊诧道:“那您老还有心思来这里?快些回去照顾你家我婶子吧。”
沉默了片刻,老里正开口道:“老夫就直说了吧,我来是想劝劝你,咱们是升斗小民,不要跟人家那些达官贵人斗,这次可不是王县丞那种小官,这次是当朝国公,十二卫大将军那等大人物,动动小手指咱们整个落霞镇都挡不住的大人物。”
杜三叔皱眉道:“哦?那照您这么说,我们就该将好好的、自己亲生的、养育了二十年的孩子拱手送人?”
话里话外,充斥着不满,恐怕老里正再敢不公一句,就要赶人了。
“那道不是,咱们虽然惹不起,但我们落霞镇的人也没有软骨头,不是任人欺凌之辈,咱们镇上谁不知道大郎的身世,众目睽睽,不会让他们这么胡来的。
依我之见,此事既然是对方想要认亲,那不如就拿到面上来谈,他们不是说大郎是他们的孩子吗?那就拿出证据来,听说对方指正大郎身上的胎记,还有其他什么证物,那就给对方看看,不是他们的孩子,怎么会有胎记?
如此真相大白,想来对方也没有理由再纠缠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老里正说的有理有据,既不卑躬屈膝,又讲清了现实。
可是谁成想杜三叔却立刻摇头,“不行,好端端的凭什么要他们来看?就因为他们是权贵?你们就信他们的话,对我家大郎的身世产生质疑,反而不相信我们?我们可是相处了多少年的街坊呢。
原来还道老里正你为人硬气公道,没想到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被人指着鼻子大骂,老里正愤然起身,“够了,三郎,老夫好言相劝你就是不听,难道你想被人家派人将你杜家弄得家破人亡吗?”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我杜老三不怕死!
大哥大嫂临终前将孩子托付给我,如果这件事我屈服了,哪里有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兄嫂?”杜三叔同样义正辞严。
老里正气急,心道你们固执找死有用吗?“三郎,你坚持不让人验身,莫非是心虚了不成?难道大郎的身世有蹊跷?你如此胡搅蛮缠,莫说人家正主不会心服,就是我等这些邻居都不会站在你这边。”
“随便你们站在哪边,总之我不可能让我兄嫂绝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证明他有些底气不足了。
“好,好得很,没想的你小子也是个绝情之辈。
老夫虽然六十多了,可是眼睛还没瞎,你杜家是镇上的老门老户这没错,你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生来就是猎户在山里刨食也没错,可是你大哥大嫂早年在长安做生意,二十年前大业帝驾崩,长安遭了兵灾,他们是逃难回来的,这座客栈也是他们那时倾尽所有建成的。
你说你看着少清出生?可是……”
“够了,里正老叔,别再说了!”杜三叔服软了,面对老人的质问,他终究是无从抵赖的,“念在多年的邻里情分,此事还请不要告诉我家大郎,我兄嫂将之视如己出,不能绝后啊,此事我连少明他娘都没说过。
镇上估计除了您和田大善人,没有什么知情人了。”
老里正摇头一叹,“老夫知道轻重,谁也没说,也不会去告诉秦将军来领功。
但是三郎啊,你要知道,这件事你瞒得住吗?少清不会起疑?他真的是个书呆子吗?身上有没有胎记他不知道?”
“这……老叔,莫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