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上了桥,回头瞅了眼,那几个老太太也返身往回走了。
马老太急忙道“快将筐卸下来,奶背。”
“不用。”
“不用啥,快卸下来,看把新衣裳磨坏。”
“我就说不穿这身吧,您非得让我穿。”
“好不容易花那么多银钱置办的衣裳,就要穿出去让人瞅瞅,咱又没偷没抢,怕啥的。让她们开开眼,瞧瞧我孙女长得多亮堂。”
宋茯苓到底没犟过她奶,被硬扒下来筐,又帮着她奶重新背上,“那您也得让我披件斗篷呀,瞅给我冻的。我就是坐马车进城那日也是穿了斗篷的。”
马老太一听孙女说冷,将宋茯苓的小手往腋下一夹,背着筐小碎步迈开,加快脚步往家回。
倒是宋茯苓又不着急了,吸了吸鼻子问道“奶,这回买鸡又花不少钱吧。”
“那是,三十只大肉鸡呐。
可谁让咱早就许愿啦
冬至节就说要买鸡请大伙吃,就没吃上。
早晚挨这一刀的事,吐出去的吐沫又收不回来,花就花吧,也没吃到别人嘴里就得想开。
大伙这段日子也没轻了帮咱烤炉房忙。
到时你记得多吃些,吃四个鸡大腿。”
“不是,奶,我是想问,您不是打算要和我大伯二伯他们坦白说您只挣了五十两银钱嘛,那您这去掉买鸡钱就不够了,要不,等会儿我取出来鸡钱给您再凑个整”
马老太听完立马啧了一声。
关于祖孙俩的帐是咋回事呢。
蛋糕这生意,真是没轻了让马老太和宋茯苓赚大钱。
尤其是最近这段日子,那真是每日就能进账几十两。
马老太能在小俩月时间里给陆之婉纯挣374两银,就可想而知她自己会挣多少。
毕竟在陆之婉没参与之前,老太太还日日往外推点心卖,四个县一起卖,虽然利润远远不如开店后,但是积少成多,那时候老太太就攒了不少。
最后她总额是,去掉砖钱、油面糖鸡蛋等各种本钱,从倒动点心之初,都没算收了人点心订钱到正月十五的钱,因为那属于没挣到手的,压根就没走帐,纯利润加在一起约是418两银。
因早在开店前,就和陆之婉那头的许小娘子谈好了,那头店铺。
当然了,人家也并没有完全按照约定走,前期额外还给了一些食材还有几头大奶牛和两辆牛车给她们使用。
她们这头是负责所有师傅员工们的工资。
所以,马老太需要从她挣的这份418两银中,去掉小高小王小宋、宝珠大德子的工资,去掉今晚给家里这头发出去的,总共去掉一百八十一两银钱。
剩下的237两,就是老太太和宋茯苓纯挣的,谁也不欠了。
马老太就换了三个小黄金,一比十白银对黄金兑换,这就是一百五十两银钱没了。
她自个兜里留了五十两,打算和家里人说,这就是她挣得。
剩下的那三十七两放在小孙女那里,那就是她小孙女上回去城里一顿乱花钱,带的就是这个钱。
但其实,马老太打心眼里认为,买啥都是浪费,就是不是浪费,倒提醒她了。
总之,孙女拿那三十七两银钱,出去花了不少,可那能咋整她也不能打骂孩子。
然后她还将三个小金子放在宋茯苓那了。
因为孙女振振有词,说她店里本身一天进账好些钱,您老棉裤腰真没地儿揣金子了。
老太太转念一想可不是尤其是又快过年了,儿媳们要在家收拾屋子,仨金瓜子藏哪都不放心,就放小孙女那了。
“啧,我跟你说过没有,忘掉咱俩有仨金瓜子的事儿。”
“奶,我没提金子呀。”
“可你这口气,一听就能让人听出来,还给补上拿么补。去掉鸡钱,就剩四十多两银,我明明白白告诉他们,就这都了不得。你跟你娘也没说吧”
宋茯苓不想撒谎,“奶,你这何必呢,瞒我大伯二伯我爹干啥,都是你亲生的,再说我田奶奶回头不也得和我姑母说啊。”
“你田奶奶晓得个六,就知闲下来去守马桶,而且你姑母即使晓得又能咋,她嘴严。”
马老太继续道“哼,我就是不想告诉,敢不孝顺,我连四十多两往后都不往家拿,临死前我还欠一屁股饥荒让他们还。尤其你爹,再敢给俺气哭,我就去外头酒楼大吃二喝让他还帐,写欠条写他名头。”
“哈哈哈,”宋茯苓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桥上。真狠啊她奶。
老太太被孙女笑,也跟着乐了起来。
说实在的,马老太也说不清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儿子们实话。
可能仨金瓜子要给小孙女留一半没小孙女,她能挣个屁啊。
怕到时候说不清
毕竟她这么大岁数了,别哪日忽然俩腿一蹬,剩两个破钱再让子孙们干起来,倒不如全放小孙女这里。
这孩子没嫁人前,她是信得着的。
反正,老太太是坚定了要和小孙女偷摸存金子的想法,往后她祖孙俩,只要用不着的钱,就去换金子,不占地方不说,她开店还听人讲过,世道越艰难金子越值钱。
而且她曾经也是真眼馋过米寿的金饼子。
那金饼子一亮,简直太耀眼。
钱老爷子为子孙能做到的,希望有一日,她也能做到。
回头到了家,宋茯苓就被阿爷摆着手召唤回屋。
“都二十八啦,还讲啊”
“就二十八才讲,大年三十更不能停。”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