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进村。 马老太很吃惊,拎着木勺带小跑赶过来,还问哪: “四壮,你是啥时候走的?我怎么不晓得。” “宝珠,咋样啊,我还惦记呢。但想着你没啥大事,你哥也不会被征,这一天天给我忙的,脚打后脑勺。你们俩是搁哪碰见啦?怎么是一起回?” 田婆子亲切地拽住宝珠的手,“这小胖手冰凉,走走走,回家,到家说。” 路上。 马老太给宝珠介绍葛二妞她们:“这都是你奶奶。” 有村里婆子们好信儿问,“队长,谁呀?” 马老太没说是以前店里小丫鬟之类的。 她是晓得的。 别看村里人只是农民,但是对丫鬟啥的,还低看一眼呢。 村里要是有哪家过不下去,将孩子签契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往后即便穿着绫罗绸缎回来,让娘家真借了光,在正经过日子人家眼里,也仍被瞧不起。是一件被人戳脊梁骨的事。 正经人家眼里,家里再穷,也不能让孩子出去伺候人,签了契,就生死不归自家人管,那可不行。 不过,话说回来,宝珠不属于被父母卖与陆家的情况,是根上爹娘就是陆家的家仆。 可咱没必要和村里人废话不是?他们别再听不懂,好好的闺女,给瞎传一通犯不上。 再说,与外人讲话,那么实在作甚。 “啊,奉天城里来的,亲属家的孙女,我干孙女。” …… “胖丫啊,胖丫?” 宋茯苓从点心房出来:“宝珠?”一眼就看到了奶奶身边的宝珠。 女孩小脸红扑扑,被冻的累的,走了老远的路才到村里。瞅着宋茯苓笑。 当天,大伙就都了解到宝珠的情况了。 这就是那个在封城期间,兄妹俩掏出积蓄不去排队抢粮,很是实在,死守点心店给垫钱,且父母早亡的苦命宝珠。 哥哥大德子,这回又干了一把实在事,没被征兵却主动给前线养马去了。 这俩孩子的心性,一听就顶顶好。 阿爷说,“住下吧。一个小丫头,自个在家可不中。明儿将口粮拉来,大门锁好,就在这干活。你本就是点心店的,这里正好缺人,跟着姐姐妹妹们一起挣俩钱,也不算白在这里呆着。” 住在哪呢。 马老太让大丫二丫带着宝珠,和李秀她们都住在河这面,方便干活。 一炕的小丫头,也没那些讲究。 总是比去三儿家和胖丫住一起强。 三儿家虽然有地方,但是隔着炕墙,宝珠又不是三儿的闺女,女孩这么大了,不是那么回事。再说牛掌柜岁数大了不算,三儿家还有个四壮呐,那得隔开,对不? 所以,看马老太这态度就晓得,她误会了。 老太太以为四壮今日进城,是小孙女不放心宝珠,打发四壮跑一趟腿。 其实,不止老太太,宝珠也是这么认为的。 茯苓姑娘,对她一直是,唉,该怎么形容呢?她很幸运。 她宝珠也早已将茯苓姑娘放在了心窝窝里。 茯苓姑娘:“……” 晚上。 宋福生、宋茯苓、钱佩英在灶房里,望着四壮。 一家三口思想同步,用眼神交流,在心里响起了吉祥三宝的音乐: “老妈?” “嗳。” “你知道他是去接宝珠了吗?” “不知道啊。”还给揣上了一两银子哪。 站在中间的宋茯苓,又看向左手边的宋福生: 老爸? 嗳。 你知道他拿我撒谎了吗? 不知道啊。 他这是相中人家了吧? 是个有正事的。 那这时候能结亲吗? 不能吧。 宋茯苓:噢天么的。 一家三口,望着四壮,三脸懵逼。 宋福生双手叉腰,扬了扬下巴,示意四壮跟他去小屋。 孩子大了,操心的地方就多。 尤其是四壮,更是需要多嘱咐,因为这小子“三观不正。” 没错,在宋福生心里,四壮真就属于“三观不正。” 打比方,你要跟他说,家里很缺银钱,需要四壮你想办法去弄回些银子,好嘛,第二天准没影。 搞不到,不会回。 在搞钱的过程中,这小子也不会去思考挣钱的手段对与错,只会记住,家里急缺钱,需要尽快弄回。 尽快,那就不一定在外面干了啥。 愣小子一向只记住目标,至于怎么做到,压根不在考虑之中,从不受“人生观价值观”的影响,为达目的能不择手段。 就这样的四壮,能不多嘱咐几句吗? 他现在一门心思稀罕人家姑娘,宋福生担心:别再稀罕狠了干出糊涂事。 “四壮啊,叔已经知道你对宝珠的心思。” 四壮点点头,很是干脆的承认。 “可是时机不对。宝珠现在借住在咱家干活,以为是茯苓给叫来的,你要是成天往人姑娘跟前儿凑,眼睛发直总瞟,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但是谁也不瞎,日子长了,准保发现,也容易吓到人姑娘家。” 四壮沉默了一会儿,不看姑娘很难,却仍点了下头。 在心里记住了,以后不再看宝珠,免得被吓到。 宋福生急忙夸奖: “嗳,这就对了。 你就想着,对人名声也不好。 咱就是娶,等稳定稳定的,把这一关度过去,大大方方去和人哥哥提亲,咱有啥都给人家,用诚意打动。 可不能还没有提亲过明路,就惦记对人捅捅咕咕,惹的人家名声不好。 那不是稀罕,那是骚扰。” 四壮再次点了下头,记住了,要提亲后才能骚扰。 宋福生想了想,继续道: “咱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叔带着你,不会总是这样。 将来,叔会给寻一个不用说话还能将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