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感人的种子,宋阿爷就定下来隶属于他们这伙人的一百二十四亩田该种些啥了。
谷子种两亩。
两亩小米,够胃肠不好的娃子们吃不?
够啦,咱家娃皮实,就没有胃肠不好的。
种玉米三十亩。
“得那样,得。”几个上岁数老爷子一起点头认可。
小麦三十亩。
要种那些面粉吗?
产量低呀。
低也得种,从胖丫往下数,都馋。
也是,那……中!
高粱十二亩。
“大豆五十亩。”
宋茯苓问她妈还有啥讲究没?
钱佩英告诉五谷不分的女儿,荒地,也就是咱老百姓俗称的生茬地,那种从来没种过粮食的地,头一年种大豆好,能养地,肥地,种过大豆后,第二年就能差不少。一般有荒地的人家都尽量种这个,甚至全种。但是咱们这些人不能总买着吃啊,没办法,产量低也要种些其他粮食。
宋茯苓点点头:“其实咱家种豆子好,咱做辣椒酱,生豆芽,都需要豆子呀。”
宋阿爷他们那面也还在商量,“团长?”
“阿爷,早就说过,在家就别团长团长的了。”
“啊,福生,一天都给我叫乱套了。那什么,我看山上给划出的那片地方,除了种辣椒,咱再好好寻寻开垦一大块。”
“种啥?”
几个老头立马七嘴八舌道:
“种花生。”
“头伏萝卜二伏菜,还得种萝卜。今年可不能再买的吃,卖咱一个铜板一袋子也不买,就没听说过吃菜还花钱的,不合适。”
“对,种大白菜,今年咱们可要多种些。”
“好,”宋福生一锤定音,那咱们就这么定啦。
说实话,听着就累,家里一百多亩的田,官府划定指定的五百亩辣椒地,自家还要在山里再拓荒种花生种菜,瞧大伙摩拳擦掌的样,还是拓得越多越好。
这一大片地,你想想都干出界,跑五福村去了,就能想象有多大块地方了。
如果想象不出来,他家五谷不分没种过地的小硕士,正好算出了公式,让她来告诉你。
宋茯苓:将家里的这些地用脚丈量?走,她是不能走的,
但是,她是会坐家里算。
按照国际足联规定的标准球场计算,六亩地是半个足球场大小,不算自家山上将要开荒的,只算山边荒地,假设有只有六百亩田,那么就是五十个足球场大。
五十个。
我的天。
“爹,弯腰伺候这么多田,要累死了。”
可不是……
多亏有水车,省了一拢拢一个坑一个坑浇水。
多亏他宋福生聪明,还改良了工具,不用一拢拢猫腰刨地,能直起一会儿是一会儿,要不然这老腰还能要了嘛?
可是,仍然还有好多好多活。
比如,最简单的,给这些人送饭都是个难事。
最难的是山上的荒地。
所以转回头,宋福生一咬牙,找门路托关系。
在四处奔走的时候,让宋阿爷组织四壮他们这些自家的小子,在家里划出一块地方盖草棚子。
然后没过多久,他就带着人手进城。
钱是王八蛋,花没咱再赚。
甩出小五百两,三十头耕牛进村。
牛群的出现,震惊了任家村人。
自从宋福生给他们当了团长,大伙就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惊。
其实卖黄牛的,听说一口气要买三十头也震惊过。
啥家庭啊?几十头几十头这么买。
宋福生有解释过:“我们是十几户合伙买。”
就没听说过,买这么贵的大家伙自用,然后十几户一起买的。谁能放心啊?
也难怪这些人震惊,在古代,耕牛这就相当于现代的汽车,播种机,联合收割机,没见过买大农机自用,一气批发回三十台的。
高屠户喊得满脸通红,笑得眼睛都没了,拉着长音两手做喇叭状:“九族的,都家来,分牛啦啊啊啊!”
任家村的村里人看的这个服气、眼气,对岸那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神仙大家庭啊。
连老牛都给分哪?
宋阿爷搂住牛脖子:不是陆三小姐借用的,不是奶牛,是他最亲密的小伙伴啊,想死你了,他的老黄牛。
宋富贵抹着汗:“咋整,牛棚子没盖完哪。”
高屠户激动地将牛往家赶,大嗓门回道:“不怕,咱家牛不会嫌弃咱家的,搭完这面墙,再搭那面墙。”
好嘛,别人家是拆完东面墙再拆西面墙,他们可倒好,搭完这个再搭那个,跟搭堆乐高积木似的过后再往一起凑。
宋福生牵着头牛,“阿爷,您先松手,别抱牛脖子,我得……您老怎么了?”
老爷子毫无预兆地哭了。
路上曾经杀的那些牛,如今都回来了。
宋福生赶紧松开绳子,和附近的汉子们对视一眼,有些明了,好笑地先哄宋阿爷。
宋阿爷抹泪,一边抹一边笑:“就赖你,你这生娃子,一天天给我这心整得潮呼的。”
宋福生一抬眼,得,哭这事好像能传染。
他大伯双手背在身后,眼睛红红在瞪天。
一直很兴奋的高屠户,忽然也背过身哭了起来。
铁头才凑过去就嫌弃道:“爹,你那是哭还是笑,你整准了,吓我一跳。”
高屠户吸着哭出来的鼻涕,笑骂道:“滚犊子。”还撵着儿子踢了一脚。
宋富贵也很是感慨地张开双手,仰天长啸道:“我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