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样要饭的人,能这么呢性啊。
这也太厉害了,外面咋那么危险。
没有吃喝施舍给要饭的,居然被打成这熊样回来。
任家村现在被宋福生带动的很心齐。
一看任三叔那副惨样就不干了,简直没王法。
汉子们招呼道:“去个人,快去喊三叔家老大老二老三大孙,就说他们老子爷出事了。然后咱们几个,这都套车跟着去瞧瞧,就不信啦,一群要饭的还能翻了天。”
婆子们也直嚷嚷:“对,你们多去些人跟着,不行先揍他们一顿再报官。没见过这么熊人的,反正他们没有银钱赔,先出口气再说。”
三叔很犯愁,咋办呀,随口扯的谎,大伙却要去报仇,哪有仇人啊?
就在这时,任三叔的几个儿子跑了过来。
一见到爹那副惨样,差些当场落泪。
老爹一把年纪了,在家里,没人敢多说一句重话,天天恨不得当祖宗捧着哄着,去趟城里说是想溜达溜达,却被揍成这副模样回来。
任三叔的大儿子音儿都变了,带着哭腔急眼道:“老二老三抄家伙!”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套车,“对了,爹,你是在哪里挨得揍?”
“就、就在路上。”
“那伙要饭的大致有多少人?”
任三叔捂着脸,脸通红。
不想骗儿子的,可是他有要守护的人。
马妹子说了,一点儿风声也不能漏,漏了就要收拾他。
憋半响才说:“那伙有十多个老娘们。”
这么撒谎,儿子他们应是遇不到凑巧一帮女的出来讨饭吧?
这样的话,也就不会见到其他要饭的就揍,不会伤及无辜,最终也就是白跑一趟而已。
他大儿子一愣:“老娘们?全是女人?”
“恩那,记不清,就记住有老娘们啦,忽的一下就挠了过来。”
“那抢咱家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我就有毛驴车,身上也没有别的。”
“不给吃的就挠您?”
“啊,是吧。”
汉子们觉得再问不出啥了,走走走,先去看看再说,别拖的太晚再跑喽,沿着路向奉天城寻要饭的总是没错。
任三叔在儿子们走后,直接回了家,已经无心去管其他。
因为他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表白了,失败了,人家拿他当臭狗屎,他多情总被无情伤。
最绝望的是,马妹子往后还不让他瞅了,不让惦记,连默默地关注,她都管,一旦要是发现,就要给他打瘫在炕上。
唉,如果早知是这样,还会不会贪心讲出来。
几位村里婆子,望着任三叔蔫哒哒的背影,面面相觑。
三叔那人是正经人,说话做事有章程。
说句实在的,要是换个人说被十几个老娘们挠了,她们一定会先怀疑你是不是调戏人家啦?
要饭的女人也是女的啊,那惹急该挠也会挠。
但是三叔在村里人心中口碑不错,老伴没了多年一直没找,在村里说话,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很公正,挺受大伙尊敬的。
所以婆子们望着他背影说的是:“啧啧,你说他咋就遇上这种事儿了。”
“是啊,一年不出门,出门放放风,就能遇到要饭里的茬子,茬子还是一帮老娘们。”
任公信快要赶车到村边了,听到外面妇人们七嘴八舌议论,又将骡子车调头,转身就回了家。
“老二,走,你随我一起去县里。”
任子玖正坐在炕头吃大饼卷大葱,闻言无奈道:
“爹啊,今早我才从庄子折腾回来,被冻的到现在都缓不过劲儿,你就自己去呗。不就是去童谣镇问问粮价,那还非用我陪着?”
任公信站在门口:“让你随我去,你就跟着得了,哪里那么多废话。咱家那几个长工不是给放回家让歇两天?今年给他们累坏了。路上没人陪我,我自个害怕。”
您害怕什么。
怕被挠成血葫芦,一帮老娘们,一人叨一下也够他呛啊。
“老二,你不知道,你三叔那脸……”
与此同时。
宋阿爷也在和宋福生说这事儿。
说咱家买卖多,日日往返走这条路,听的心里有些不安。
这是老娘们讨不到吃的,气的只挠人,就跟那毛骡子似的,吃不着它不得尥蹶子?
要是换成一帮讨饭男,穷疯眼了出来劫道才是最要命。
宋福生却觉得此事怎么透着古怪。
一帮要饭的要是真有那个胆量,也就不会沦落到去要饭了。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如若是真的,阿爷你仔细听着点村里的信,不行,回头我去趟县衙,让派一些衙役沿街清理清理。这条路上要饭的是多,都知晓那路上总走有钱人。”
当晚,马老太赶车才进村。
九嫂子她们就急火火告诉道:“你听说了没……”
马老太听完后,挑挑眉,“啊,是嘛,让人挠啦,还没抓着?那行,我出门小心些。”
说话时,任三叔正好戴着口罩棉帽子走过来,口罩是他特意翻出来戴上的,丢不起这份磕碜。
他一看马老太,急忙扭过身。
不让瞅,知道了。
“驾。”
牛车慢慢走远,任三叔才转回身望过去。
而车上的马老太,是打算将这件事深深地埋在心底,就当作没有发生过,与谁也不讲。
咋说啊?一把年纪被求娶,当笑谈都没法谈,臊死啦。
“老大,你这是要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