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瑞欣住在另外一家医院,而那家医院是洛城市唯一一所专门医治精神类患者的专科医院。许家人之所以将许瑞欣送到那所医院,一是因为许瑞欣的精神状态的确有些异样,二来也是为了躲避牛昕湉的家人。
毕竟,学校里的人都在传着,说牛昕湉之所以坠楼是因为她被许瑞欣强逼着参与了请笔仙的游戏。
“她就是许瑞欣?”病房外头,透过房门上的玻璃框,常泰与丁当看到了正坐在病床的许瑞欣。
她双手环膝,坐在床头,几乎将整个头都埋在了膝盖上。偶尔,她也会抬起头朝着某个方向快速的看一眼,可看过之后,是一阵短暂的颤栗。
“她就是许瑞欣,是我们医院刚收治进来的病人。”
“那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常泰问许瑞欣的主治大夫。
“她的情况是臆想症加被害妄想症,她总说自己看到了鬼。你看我们那个窗帘,上面贴的全都是她爸妈送来的符咒,说是大师给的。其实啥的,都是被街边儿那些算命的给忽悠了。我呢,虽然没见过真正的符咒,却也看过几集《僵尸道长》,知道这符咒最起码不得用朱砂画嘛,可这些符咒,一看就是批量印的。”大夫说着摇摇头:“不过,这种情况在咱们医院还不算是特殊的,把符咒贴到窗帘上之后,她的情绪基本上也都稳定下来了。”
“咱们医院像许瑞欣这种情况的病人多吗?”
“不多!”大夫肯定的说:“这老辈人封建迷信还没见过说怕鬼怕自己怕出病的,现在人普遍接受教育的程度高,对于鬼神之说虽保持敬畏,但原则上是不信的。说白了,这怕鬼的,多半都是心里有鬼的。因为是许瑞欣的主治大夫,对于她的患病情况,我也了解到了一点儿,说是在学校里玩笔仙玩的。你说说现在这帮大学生,有那好奇心干点儿啥不好,非得去玩这个。”
“我能不能问您一句,从医生的角度来看,这个玩笔仙算是怎么一回事?”丁当问了一句。
“站在医生的角度,我认为所谓的玩笔仙见鬼,其实是一个人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下产生的一种臆想症,也可以理解为高压环境下产生的幻觉。这人跟人的承压能力是不一样的,在同样的环境下,有人能抗住压力,但也有人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产生各种心理性的疾病。
就拿请笔仙这个游戏来说吧,它给玩游戏者是设定了一个大前提的。什么前提呢?那就是需要在死者生前待过的地方,例如教师,宿舍等特定场所,或者是要求拿到一样属于死者生前的东西。这个前提本身就是一种心理暗示,暗示着如果你开始进行笔仙这个游戏,那么这个死者,就可能会因为你的这些举动来到你的身边。
那么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呢?你得找个特定的时间,例如午夜十二点、凌晨一点什么的。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因为人少,安静,自带神秘气氛。请笔仙还需要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进行,三五个人围坐成一圈,点一盏小灯或者是蜡烛。
别说是自我心理暗示是在请鬼,你就是单纯的待在这种环境里听别人讲一个鬼故事都会觉得背后发冷,毛骨悚然的。况且,这玩请笔仙游戏的多半都是好奇心极重的女孩子,而女性天生就比男性多一些感性细胞,更善于想想和幻想。
简单来说,这玩请笔仙游戏的多半都是自己把自己给吓着的。”
“那她们有可能会见到鬼吗?”丁当追问。
“有,但这个鬼,不是肉眼可见的。”大夫解释说:“人在完全封闭的,特定的高压环境下是会产生一些幻觉的。例如一些冻死的人,在死前会看到火,看到一些类似温暖的甚至是很热的东西,所以他们会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脱掉自己的衣服。还有一些快要去世的老人,在即将离世的那段时间会看到自己已经死去的亲人或者是朋友,认为他们是来接自己的。还有一些会看到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什么的。其实,这些都是幻觉,是他自己产生的幻觉。”
“所以,许瑞欣可能真的见到了鬼,但那个鬼,是别人没办法看见的,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
“从临床上来说,是的。”大夫朝病房里看了眼:“我们给许瑞欣做过脑电波的检测,发现她的脑电波是有一些异常的波动,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异常波动导致她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大夫您有没有见过鬼的经历?”
“虽然我很想见那位仁兄,但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见到过。”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过,在我读医学院的时候,有过自己吓自己的经历。我记得是大一的时候吧,因为刚开始接触医学的那些东西,需要背诵和理解的东西太多,而且大多晦涩难懂,所以经常性的会在自习室看书到很晚。
有天晚上,学校里停电,我就抱着书本回宿舍,走到半路的时候,看见对面教学楼上有个骷髅在动,而且我看它的时候,它正好也停下来看我。我当时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了半拍。后来才知道,是老师在教学楼准备第二天上课用的东西,那个骷髅,是真人骨架,正常情况下都是要放在储藏室的。因为上课需要,老师就把它搬到办公室里,结果走到一半的时候停电了,且刚刚好就被我给看见了。亏得我心理素质强,要不,也得闹个大笑话出来。”
大夫说着,将手放到白大褂的口袋里:“那个,我就不多啰嗦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