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天的功夫,南王村祠堂竟然接连发生了两起命案,且这第二名死者还是常泰他们才刚刚掌握的嫌疑人——张氏一族在世者中辈分最大的老祖宗。
“村……村长,你说什么?老祖宗也被人给害了?”张成娘问着,一张脸上是半点儿血色都没有。不光她吃惊,所有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
“是老祖宗,真的是老祖宗,这回我看清楚了,而且让他们千万不要再动。正好,衙门里来的那个仵作还没走远,我就让人给请了回来,这会儿正在祠堂里等着二位大人过去。”
常泰没有犹豫,直接起身带着小盛子往祠堂的方向赶,刑如意抱着狐狸慢悠悠的跟在后头。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儿,仵作起身,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
“他杀,扼颈窒息而死,但不是刚死的。”仵作做简单陈述。
“不是刚死的?”常泰抓住了问题的重点:“可这人不是才发现的吗?”
“人是刚发现的,但却不是刚死的。根据这位老夫人尸僵的程度判断,她至少已经死了几个时辰了。”
“这么说来,她是跟申明月在差不多同一时间遇害的。”常泰思索着,蹲下去,用手拨开了老祖宗的衣领子,看向她脖颈间的扼痕。
这个扼痕,与日常所见有些不同。
“瞧出来了吧?”仵作抚弄着胡须站在常泰身后:“这脖子是被人从身后给掐住的。这一般情况下,若是想要将一个人掐死,选择正面最好。为什么?因为人都是怕死的。这倒不是说这个人有多怂,而是本能反应。哪怕是自己想死的,在临死的那一刻,也会出现下意识的挣扎。正面扼颈,可以将一个人的力气发挥到最大。还有,就是死者在挣扎的时候,你可以用自己的手肘,腿部,甚至是一整个身体将对方给压制住。可这位老夫人,却是被人从身后扼住了脖颈,活活给扼死的。”
的确,因为死亡的缘故,张氏老祖宗的脖颈上出现了一块很大的,且很特别的淤青。这个淤青,是凶手在用手扼住老祖宗的脖颈之后,用力过大,导致颈部充淤,且死后血液不再流通所致。
从背后扼人脖颈,说明这个人是偷偷潜入,趁其不备动的手。从额前的碰触伤来看,死者死后应该是趴在一个类似桌子一样的地方。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张氏老祖宗的宅子,而凶手是故意把她的尸体给挪到祠堂来的。
祠堂刚经过了一番热闹,在常泰和小盛子去往张成家的时候,祠堂这边围观的人群被疏散。由于申明月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祠堂只是挂锁,并未落锁。凶手就是趁着个时间,进行了移尸。
可凶手移尸的目的是什么呢?炫耀,嘲讽,还是想要在南王村掀起更大的一场风波。
“这里应该只是移尸现场,不是案发现场吧。”刑如意抱着狐狸蹲在张氏老祖宗跟前:“案发现场应该是在她的卧房之中,根据额头上的印记判断,应该是在梳妆台前。喏,这脸颊上还沾染的有胭脂的痕迹,这位老祖宗应该是个极爱美的人,凶手出现的时候,她正在照镜子。还有,她的面部表情相对来说还是十分平和的,这说明,出现在她背后的凶手,是她认识的,且她没有想到那个凶手会对自己动手。
张氏老祖宗一生未婚,且又是常年独居,你们难道都不好奇,究竟是谁出现在她的卧房中,且还没有让她觉得奇怪,且心生防备吗?”
“她是张氏一族的老祖宗,是家族里辈分最大的老人,这有晚辈经常出入她的院子也是正常的吧。”小盛子低声说着:“我就经常往我祖母屋里跑。她爱收拾一些好吃的,专等着我去她的屋子里翻。有时候衙门事多,我可能连着十多天,甚至一个月都不会回去,因为没人翻她的屋子,她还在家里闹脾气。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老人年纪大了之后,其实跟小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这位张氏老祖宗的脾气怕是不如你祖母那般的好。”刑如意瞥了一眼小盛子,后将目光落在了村长张有福的身上:“村长说呢?”
“老祖宗的确不如一般的祖母那么的平易近人。”张有福在一旁答道:“可若说亲近之人,老祖宗也是有的。”
“何人?”
“张喜。”
“这张喜又是何人?”
“也是我们张氏一族的人。张喜的爹娘都是患病的,在生下张喜之后没多久就过世了,张喜也从那个时候起变成了孤儿,算是吃着我们南王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这吃的是百家饭,住的却是老祖宗的院子。老祖宗虽然辈分大,可实际上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她把张喜养在自己身边,等同于是自己的养子。只可惜,这个张喜,长大之后,性子有些乖戾,且总是不服管教,在跟老祖宗起了争执之后就离开了咱们南王村,独自一人在洛阳城里打拼。”
“这张喜离开了之后,还回来过吗?”
“回来过,隔三差五的就回来。他从前做的什么,咱们没问,也不清楚,但自从南王村开始卖药之后,他就在洛阳城里开了间药铺,咱们村里的大部分药材,都是放在他的铺子里卖的。手里有了钱,也有了正经生意之后,他倒是经常回来,可老祖宗因为他曾经做下的那些事情,心里头积着怨恨,就算他回来,也是不怎么搭理他的。不搭理归不搭理,这祠堂隔壁院子的钥匙他是有的,回村子的时候也会住在隔壁的院子里。”
“那他近日回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