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无缘无故的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年轻妇人自然会托人打听。加上秦家老爷三不五时的过去叨扰,妇人很容易就将这件事联系到了秦家老爷的身上。为了找到丈夫的下落,妇人无奈之下,只得假意温柔,骗秦家老爷酒后吐露实情。”
“倒真是难为这妇人了。之后呢,她做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做。她原本是想要去报官的,可她一个软弱妇人,如何能够让官府相信自己说的话。秦家老爷倒是承认的,但却是在醉酒之后承认的,一旦清醒,势必反口。她也想过,手刃秦家老爷为自己的丈夫报仇。可腹中的孩子又该怎么办?那是丈夫留给她的唯一的牵挂。思来想去,她只得饮恨,将这件事埋在了心里。”
“这妇人往后的日子一定过得极不容易。”
“孤儿寡母的日子自然难过,况且,在生下碧桃后,年轻妇人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勉强撑到碧桃隐约记事,便再也撑不下去了。临终时,她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了女儿,唯恐女儿年幼记不得仇人,还请了一个先生过,照着那些字一个一个绣在了女儿贴身穿的衣裳上。随后,请一个同族的亲戚,将碧桃带到秦家,谎称是自家姑娘养不起,卖给了秦家做奴婢。”
“为了复仇,将自己亲生的女儿卖到仇家做奴婢,这母亲的心也是够狠的。”
“我倒觉得这是一个母亲临终之前的无奈之选。”柳生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原本就是孤儿寡母,一旦自己离去,年幼的孩子又该托付何人?同宗同族的亲属虽可依靠,但只能依靠一时,却依靠不了一世。与其将孩子托付给同样家境贫寒的族亲,倒不如将她送到秦家,既可衣食无忧,也能伺机为自己的丈夫报仇。”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也有几分道理。只是那么小的孩子,能记得那许多的事情吗?”
“倘若只有碧桃一个,兴许记不得,可秦家不止碧桃一人。”
“还有谁?”
“秦嬷嬷。”
“秦嬷嬷!秦川的母亲。”
“不错!秦嬷嬷是猎户的姐姐,也是那年轻妇人的大姑姐,碧桃的姑母。早些年,她出嫁到了一户姓秦的人家,这这户人家,又正好与秦家老爷有些远亲的关系。在碧桃进入秦家后不久,秦嬷嬷便托请关系,带着儿子一同入了府。明着,她是入府为奴,顺带着抚养自己的儿子,可私下却也是为了照看弟弟留下的唯一骨血。”
“这秦家的事情,貌似越来越复杂了。”
“说着是千头万绪,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复杂的。秦嬷嬷是碧桃的姑母,秦川是碧桃的表兄,三人一前一后的进入秦家,目的便是为死去的猎户报仇。他们原本的目标,应该是秦家老爷,只是瞧着秦家无后,秦家老爷又偏爱秦小姐,这才将目标转移。最初的那些毒,应该是秦嬷嬷下的,与现任的秦家夫人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吗?”
“倘若是秦夫人下的毒,她又何须绞尽脑汁的促成那桩婚事。她是秦夫人,秦家的当家主母,一旦秦书瑶中毒身亡,无论她是否诞下子嗣,待秦老爷百年之后,她都是秦家唯一的主人。这唾手可得的家产,她又何须拉扯进来一个外人进行瓜分。”
“秦川似说过秦家老爷还有一个外室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