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年节里把家里的猪杀了之后,猪圈就空着了,沈母寻思着买几只猪崽回来养着,来年好杀。凑巧了,这日沈梅从小姐妹秀秀家回来告诉沈母,秀秀家的猪生了十几只猪崽。
沈母抽空在村里做豆腐的人家中买了块豆腐,带着柳碧草一起去了秀秀家。
“秀秀娘,在家不?”沈母见秀秀家的大门开着,但是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很快里面就让两人进去。
秀秀家和沈家差不多的格局,堂屋连着两间房,西边是厨房也是连着两间房,东边是一间房,用来放杂物和劳作工具的。
“梅子娘,你们怎的过来了?”秀秀娘从院里的草棚里出来,拍拍身上的灰,招呼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让秀秀端了两碗水出来。
“婶儿,我和我娘是听梅子说你家的母猪下了猪崽,壮实得很。”柳碧草直接说道。
秀秀娘听了,便知道两人的来意:“下了十几只呢,我正愁不知怎么养大,可巧你们来了,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真是老天保佑啊。”说着双手朝天拜了拜,惹得两人直笑。
随后秀秀娘带着两人去猪圈里挑了两只壮实的猪崽,付了些大钱带回家。
柳碧草刚踏进院子里,就见院子中间跪着一女子,沈父坐在石凳上,脸色有些不好,沈谨谦几人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就是不知那地上的女子是谁,为何要跪在地上。
“杏儿?”沈母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的背影越看越像是已经出嫁了两年的大女儿,沈杏。
地上的女子听到声音,身子一僵,低下头始终不肯转过来,沈母和柳碧草走过去,跪着的人的确是沈杏,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脸上有淤青。
“杏儿,这是怎么的?”沈母看着她脸上的伤,着实吓了一跳。
柳碧草儿时也和沈杏认识,两人还一处玩过,只是后来柳碧草亲母去世后母进了门,被送去镇上之后就没有见过。后来柳碧草从镇上回来了的时候,沈杏已经嫁人了。
沈杏比柳碧草年长半岁,比柳碧草嫁入沈家早一年嫁去了隔壁镇上一家姓卢的人家。沈谨谦和柳碧草成亲的时候沈杏没有回来,年初二也没有回来。算起来,从出嫁到现在两年,沈杏只回家过一次,却是不知,这次沈杏脸上带着伤,独自回沈家是发生了什么事。
“爹,虽然说现在冬去春来,可是地上也还是凉,跪久了怕是会伤及膝盖。”柳碧草见沈母着急,而沈父丝毫没有让沈杏起身的意思。
沈父看了柳碧草一眼,把柳碧草看的紧张起来,好一会儿才开口对沈杏说:“说吧,你两年未归家,这次是为何回来?”
沈杏咬住嘴唇,就是不肯说,只是抬起头,眼神在柳碧草和沈谨谦两人之间扫过,然后又低下头。
柳碧草注意到,却不知沈杏是何意思。
“你不说,就趁着天没有黑,回卢家去吧。”沈父叹了口气,起身往堂屋里去。
沈杏见沈父果真不理她,着急着说:“那卢义和镇上寡妇生了个孩子。”
原来,这次沈杏独自回来是趁卢家人不在家,自己收拾了衣物跑了回来。
沈杏和卢家的亲事是在沈母病重的时候定下的,那时候媒婆上门替卢家求娶沈杏,沈父和沈母并不同意。是沈杏执意要嫁去卢家。
刚嫁进卢家的那半年,卢家对沈杏还是不错的。卢家家境算是比较殷实,在镇上经营着一家铺子,沈杏婆婆田氏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沈杏。
可是好景不长,沈杏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着急抱孙子的田氏,态度也就变了,每天让沈杏干活。
沈杏在沈家的时候,沈父沈母没怎么让沈杏干过活,就连厨房也没有怎么进。打碎了厨房的几个盘子之后,田氏是越发的看她不顺眼,想尽办法的揉搓她。
前两天,在镇上卖豆腐为生的寡妇抱着一个两个月多的大的男孩子来卢家,口口声声的说孩子是卢义的。
沈杏自然是不相信,三言两语和寡妇吵了起来,田氏看着寡妇怀里的孩子是两眼发光,急忙让铺子里的小厮去把卢义给叫了回来。
卢义看到寡妇,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孩子是他的。田氏当即高兴得,让寡妇收拾东西,带着孩子住进了卢家。沈杏对于寡妇和孩子住进卢家,气得去找田氏,两人不知道在房里说了什么,动起了手来。沈杏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抵不过田氏的力气,被田氏打伤了,等身体好一点,才偷跑回沈家。
沈母听了沈杏的话,也是气得不轻的,当初卢家来求亲,说得比唱的好听,现在不过才两年的时间,和别人的孩子都生出来了。
柳碧草见沈母脸色不好,怕她气出好歹来,连忙上前给她抚背顺气:“娘,你别生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想办法解决,阿杏回来了,就先住在家里,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是啊,娘,我们听大嫂的,不气啊。”沈梅也上前,和柳碧草一左一右的安慰着沈母。
“当初是你执意要嫁那卢家,今天的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沈父扶着沈母坐下,看着沈杏。
“爹,当初娘病重,卢家的聘礼那么多,我也是……”
“住口。”沈父呵斥道,皱着眉看着沈杏。沈母听到沈杏的话也是心一痛,柳碧草更是没有想到,沈杏说出这样的话。
“当初娘看病的钱,是大哥的积蓄,你出嫁聘礼是全部给了你的。”沈瑾信指着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