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漪被腹中饥饿叫醒,秦王已经不在床上,她连忙走出房间,下人不待她发问,连忙汇报,“王妃娘娘,王爷去书房议事了,很快就回来,王爷让您醒后记得用膳,不用急着去找他。”
简直胡闹,大夫吩咐了要卧床养伤,他居然还跑去议事!
顾清漪气得不行,压下去书房把人叫回来的冲动,沉着脸让人布膳,食不知味地填饱肚子,就听下人来禀,柴芸求见。
柴云波和柴芸父女两没有叫开城门的面子,昨晚直接在城门外待了一晚上,一大早才进了别院,也是这时候,他们才知道救的人是大名鼎鼎的秦王殿下,柴云波惊得呆住了,反倒是柴芸欣喜若狂,一早上都在别院乱逛,伺候的下人和侍卫都知道她是秦王的救命恩人了。
柴芸一直想拜见秦王,只是被下人拦住了,这会儿听说秦王妃起来了,连忙过来拜见,她不知如何行礼,胡乱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听到叫起声,就见昨日见到的女人坐在上首,明明粉黛未施,却显得容光焕发,仿佛昨日见到的憔悴和疲惫都是虚幻似的,她就安稳地坐在高位,神色自然地受着她的磕头。
这就是秦王妃。
“柴姑娘在别院住着,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吩咐下人,我和王爷都比较忙,无法照顾周全,还请柴姑娘见谅。”
柴芸咬了咬唇,不岔于对方高高在上的姿态,若不是她爹爹救了秦王,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成了未亡人,哪里还有这样的姿态和地位俯视她!
她全然忘记了地位带来的差距,自从知道救的那位郎君是秦王之后,自信心和虚荣心空前高涨,自觉高人一等,连姿态都放得极高,仿佛已经成了主子。
就连现在,她和顾清漪说话也没有寻常百姓的谦卑和敬畏,“敢问秦王妃,秦王曾许诺,愿意替我实现一个愿望,现在还作不作数?”
“我们王爷许诺的是你父亲,并不是你。”
“我爹都听我的,只要是我的要求,我爹都答应。”
柴芸的野望赤裸又直接,顾清漪看得明明白白,她压下心中的不喜,愿意再给她一个机会,“只要我们能办到的,可以替你实现。给你们柴家改换门庭,一世富贵不成问题。还有,你已经是说亲的年龄,我可以替你保媒,嫁一户好人家。”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大诚意了。
然而柴芸根本接受她的好意,毫不掩饰她的居心,明目张胆地问道,“嫁给秦王殿下也可以吗?”
侍候的奴婢纷纷震惊地看着她,诧异她的不知羞,然而柴芸根本不在意,盯着顾清漪,问道,“我不求高位,只要能够侍候王爷就行了,王妃你贤良大度,不会不同意吧?”
“不可以。”顾清漪冷下脸,直接拒绝了她的请求,“我们王爷从不纳侧,即便是救命恩人也不行。你趁早收了心思,我替你找一户好人家,也算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了。”
柴芸没想到会被拒绝,脸上大变,“秦王昏迷期间,我日夜贴身照料,清白之身已经交给殿下,岂能另改他志?王妃如若不应允,民女只能以死明志了。”
这是死乞白赖地黏上秦王了。
顾清漪沉下脸,“是我思虑不周,终身大事该与你父亲商量。来人,送柴姑娘回去,好好看着,莫让她不小心伤了身体。”
“是,王妃娘娘。”
柴芸见奴婢要过来,连忙挣扎,秦王正好这时进来,看到有人冲过来连忙往旁边避开,只是他重伤在身,身体不如往日灵活,硬是被撞在身上,闷哼了一声。
“王爷!”
顾清漪连忙跑过去搀扶住人,见他痛得额头冒汗,胸口还有血迹渗出,连忙喊道,“快叫大夫!”
堂屋乱成一团,门口的小丫鬟连忙跑去叫大夫,屋里的丫鬟噗通地跪了一地,柴芸吓得脸色发白,“对不起,王爷,都是我不好,不小心撞到你。只因王妃让人捉我……”
“闭嘴。”
秦王在门外已经听了下人告状,对柴芸的来意一清二楚,当即厌恶地皱起眉头,“你口口声声说成了本王的人,不愿意嫁人,本王可以择一道观送你修道祈福,休以为救命恩人就能要挟本王。”
他愿意报答柴家父女是情分,但也不是任由他们撒野的由头。
柴芸没想到这个结果,立马吓傻了,有识眼色的丫鬟立马上前押住人,匆匆把人带下去,省得她继续留下来碍主子的眼。
大夫匆匆刚来,替秦王重新上药包扎,免不得又嘱咐一番,“王爷,您需要好好休养,莫要操劳了。”
顾清漪全程旁观,眼睛已经红了,“王爷,你就听大夫的劝吧,差事急不来的,还是你身体最重要。”
秦王看了大夫一眼,把人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告退,不能对顾清漪用这一招,但他也有办法,故意沉下脸,“周景明都与本王说了,你是骑马来的庆宁府,身上是不是带了伤?”
虽然顾清漪几番隐瞒,但是走路的姿势骗不了人,秦王原本就心有怀疑,方才问了周景明,什么都明白了。
原本还理直气壮责备人的顾清漪顿时气弱,许久才找回声音,“不过是皮外伤,很快就好了。”
秦王根本没信她的说辞,直接把人带回房间,“让本王看看。”
顾清漪:“……不用了吧?”
“漪儿想让本王亲自动手?”
顾清漪从不小觑秦王的执行力,最终还是慢吞吞地褪下亵裤,露出大腿内侧结了痂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