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漪折返回去玉笙院,徐嬷嬷和芷兰都十分惊讶,含冬添油加醋地告了一状,芷兰一听就炸了,“我去告诉王爷,让王爷惩治这个恶妇,给姑娘报仇。”
含冬拉住她的手,“姑娘已经吩咐思晴姐姐去通知了秦王了。”
“芷兰,你去定远侯府找周夫人。”
芷兰没有多想,连忙听命离开了,这时徐嬷嬷才有机会插嘴,拉着顾清漪的手询问道,“姑娘,您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脑袋有些昏沉,手脚无力,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大碍。”顾清漪紧绷着一张脸,眼中露出了忧色,“嬷嬷,您可知那是什么药,可会对我腹中胎儿有影响?”
徐嬷嬷虽然对后宅阴私经验丰富,但是对药理病状不甚明白,闻言摇了摇头,见顾清漪脸上流露了失望和焦急之色,便安慰道,“姑娘莫急,您只是吃进了一口,又吐了出来,想必没有什么大碍。张氏不知你有孕,总不会是打胎药的,您去吃几口点心垫垫肚子,喝一碗安胎药也可安心。”
顾清漪正有此意,刚喝完药正院的婢女又来了,“大小姐,该启程了。”
看到正院来人,徐嬷嬷和芷兰眼中都露出怒色,顾清漪给她们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尽量拖延时间,慢吞吞地走去了大门。
门口停着三架马车,顾康文、张氏和顾文茵已经等在车马前,看到顾清漪慢悠悠地走出来,神色都不太好,顾文茵嘲讽道,“顾清漪,居然让爹娘等你,孝义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顾清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清漪来迟自会向爹娘赔罪,倒是妹妹堂堂的大家闺秀,何时学会了这些污言秽语,让人听了去还以为你品行不端呢。”
“你……”
顾文茵瞪圆了眼,像一只气鼓鼓的青蛙,顾康文冷喝得打断了她的声音,“行了,既然人齐了就走吧了。”
说完也不看顾清漪一眼,直接登上了为首的天青色马车,张氏扫了一眼顾清漪身后跟着的徐嬷嬷和含冬,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牵着顾文茵的手上了第二辆车架,随着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门口只剩下一辆红木青幄马车,车把式是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眼神闪烁游移,漫不经心地冲顾清漪行了礼,道,“大小姐,请上车吧。”
徐嬷嬷气得浑身发抖,“这辆乃下人出行的马车,居然让大小姐乘坐,李三,你好大的胆子。”
李三嗤笑了一声,眼神透着鄙夷,“府里就剩这一辆马车了,你们爱坐不坐,我还不伺候了呢,有本事你们走过去。”
李三乃张氏奶嬷嬷赵氏的外甥,平日里品行不端,横行霸道,如今对着失宠的顾家大小姐冷嘲热讽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明明是个奴才,架子比主子还要大。
徐嬷嬷这些年没少受他的气,此时更是怒气难消,对着他呸了一声,“狗仗人势的东西。”
“哟呵,老虔婆,给脸不要脸了是吧,把你能耐的,今日不教训你一顿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李三阴着脸就要动手,一直冷眼旁观顾清漪终于开了口,冷喝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以下犯上的!”
清清冷冷的女声宛若高山冰雪般森寒冻人,深邃清透的眼眸带着威仪和锋寒的锐色,宛若雷霆之威般骇人,李三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立马清醒过来——险些因为冲动误了大事。
他心有余悸地别过眼睛,不敢直视顾清漪的眼睛,但是想起夫人的吩咐,眼底闪过一抹恶毒和淫邪之色,暂时压下心中嫉恨,低声下气地说道,“是小人过错,请大小姐原谅。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还请大小姐上车吧。”
顾清漪与徐嬷嬷面面相觑,眼中俱是闪过一抹惊疑,恶贯满盈的李三何时变得这般好说话了。然而不管她们再怎么猜测,继续拖延时间只会让人怀疑,只好踩着凳子登上了马车。
还未坐稳,马车便蹬蹬蹬地驶了出去,若不是含冬遮挡及时,顾清漪差点一头撞到了车壁,徐嬷嬷眉头一竖便对外边叫嚷道,“李三,你慢些。”
李三不知是没听到她的话还是故意作对,马车行驶的速度居然愈发地快速了,顾清漪坐在里面左摇右晃,立马就觉得眩晕恶心,不停地干呕。
含冬连忙捧起盂盆对准她,见她半天也没吐出东西来,才搁到一旁轻拍着她后背,她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娘,娘,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顾清漪的脸立马变了。
她向来嗅觉灵敏,一上马车就觉得不对劲,原本还以为是下人使用马车不注意干净整洁留下的味道,现在看来显然是有猫腻的——她想起了今早喝的那碗莲子银耳羹。
徐嬷嬷脸色变得煞白,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方才她们讨论了张氏可能会在拜干亲的时候使幺蛾子,没成想居然在马车里动了手脚。
她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止了,大力地拍打着车厢叫道,“李三,停车!”
然而,李三根本没理她,马蹄声哒哒地响着,急促如鼓点,像是一支催命符一般落在三人心头,顾清漪渐渐觉得四肢乏力,脑袋沉重,软软地瘫了下去,外边渐渐有了嘲杂之声,她觉得不对劲,连忙拉开窗帘子一看——这哪里是去定远侯府,分明是出城的路。
心思一转便明白了过来,“车内应该是mí_yào,张氏不想我去定远侯府。”
徐嬷嬷和含冬也渐渐觉得无力,脸色更加难看了,含冬毕竟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