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柠溪一大早,便被唢呐鼓乐声吵了起来。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紫鸢悄声走了进来,见月柠溪已经醒来,也不再噤声。
“什么东西?妾室而已也至于如此声势浩大!”
月柠溪见她如此不开心,心中好笑起来。
“是谁一大早,便惹我的紫鸢不开心了?”
“公主,您还能笑!”
“有何不能笑?凤星辰是一国储君,纵然娶个侧妃,也自然是喜庆的。再说了,他们是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情意,想必凤星辰自是会给她一个极隆重的婚礼吧!”月柠溪垂眸笑了笑,似极为不在意。
紫鸢仍旧嘟着嘴叽歪着,月柠溪也懒得管她。
“给本宫找块白色的料子。”
“公主您要白色的料子做什么?”
“舞衣。”
“舞衣?公主您要跳舞?”
“不可以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紫鸢开心地跑了出去,公主的舞,等闲见不得。
传闻中的月清七公主,才艺双绝,可不是盖的!
月柠溪安静地在房间里绣着布料,她以为,凤星辰定会将林昭雪娶到霓裳园,因此她会听到很热闹的声音,可是并没有。
当青衣告诉她,喜房并不是在霓裳园时,而是在云裳园时,月柠溪还有些意外。
可她也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大约是凤星辰不想离她太近了吧!
此时的凤星辰看着从轿内缓缓走出的林昭雪,她一身梅红色的衣服,基本逼近正红,这是象征她侧妃身份,而非正妃的颜色。
也是林昭雪最不开心的事情。
凤星辰并未伸手,而是喜婆将他另一端红绸递到了林昭雪手中。
一对璧人向着东宫走去。
凤星辰面无波澜,只是在喜婆引着他们走到东宫正门时,他停住了脚步。
喜婆见凤星辰停下,不敢催促。
只是疑惑问道:“殿下?”
“走侧门。”
他轻飘飘地几句话,却传到了身后林昭雪的耳中。
凤澜规矩,历来成亲之时只有正妻可走正门,妾室只可走偏门。
但未央人人皆知,林昭雪是凤星辰的青梅竹马,自然是心尖尖上的人儿,所以也没有人去讨凤星辰的不喜,自作主张引导着他们走了正门。
林昭雪攥紧了袖口的手。
凤星辰,我为了嫁给你付出如此之多,你竟这样薄待我!
那喜婆心里也是透亮的很,听太子爷如此说,立马反应过来。
“是,是。”喜婆连忙引着新人向着侧门走去。
历来皇室娶侧妃,新郎官都是无需行礼的,唯独新妇一人给高堂敬了茶便可。
但是皇后有意抬高林昭雪,便示意凤星辰与她行礼拜堂。
但是凤星辰只说了“不合规矩”四个字,便将皇后给堵了回去。
这也确实让人挑不出错处。
毕竟林昭雪身份再尊贵,那也只是个妾。
所以林昭雪坐在新房里的时候,终于按捺不住,狠狠地将陪嫁丫鬟彩儿扇了几耳光,才觉得解了些气。
今日她算是屈辱死了。
凤星辰的所作所为,皆提醒她,她只是卑微的妾室,不是这东宫的女主人。
“凤星辰,既然你如此薄待我,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林昭雪咬牙切齿道。
“彩儿,去给本宫端杯水来。”林昭雪看着自己袖口的手吩咐道。
“是。”彩儿捂着吃痛的脸,心中唾弃的很。
历来东宫只有太子妃可自称本宫,她林昭雪不过刚刚嫁入东宫,便已经如此尊卑不分了吗?
但她如此想,自然不敢说出来得罪她,只是听命端了一杯水过来。
林昭雪看着彩儿被她打的花哨的脸,心下不喜,万一待会被别人看见,对她的名声可不好。
“滚出去!滚的越远越好,本宫不想见到你!”
“是!”她如此吩咐彩儿更乐的自在。
见彩儿退了出去,林昭雪这才拿出袖中的媚骨香。
她不过思衬了片刻,便倒入了水中,一口饮下。
凤星辰,这是你逼我的。
重华园内。
“公主,您真像仙女儿!”紫鸢看着月柠溪一身繁杂的白衣,由衷赞美道。
她长长的水袖,淡淡的妆容,长发轻轻用丝带松垮地挽在身后,竟像是月上的嫦娥一般清冷。
月柠溪站在院中,此时已月上柳梢头。
她想,凤星辰大约已经洞房了吧!
凤星辰,你娶新宠,没有什么礼物赠予你,唯有此月华舞赠你一人。
一愿君事事遂心意。
二愿君佳人长相随。
三愿君此生永安乐。
凤星辰挑起了林昭雪的盖头,烛光幽幽,林昭雪娇羞的脸竟有些模糊。
他好似看到了月柠溪与他成亲之时。
“妾身是第一次,自然紧张。”
“第一次?”
“不,不是。”
“不是?那娘子是第几次啊?”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想着,凤星辰嘴角勾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林昭雪见凤星辰久久不动,脖子有些僵硬,试探性地唤了声:“九哥哥?”
瞬间把凤星辰的思绪拉了回来。
林昭雪的面容在他眼中越来越清晰,她不是月柠溪,她是林昭雪。
月柠溪从不会唤他九哥哥。
她只会说:凤星辰啊!
凤星辰看着林昭雪低垂的眉眼,突然记起了月柠溪那夜对他撕心裂肺地喊道:“凤星辰,你不能娶她,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