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下巴,示意医生过去采血样,噙着冷笑道:“虽然人是留下来了,但也不能够稀里糊涂的认错血脉,奶奶,还是做个dna鉴定的比较好。”
刚刚大哭过一场的顾老太太像是将这么多年的愧疚和不安全都发泄出来,心情倒是舒畅多了,牵着夏晚乔的手不肯松开。
听见顾泽琛这么说,老太太有些迟疑,“这还用得着吗?”
顾泽琛只是盯着地上的避-孕-套冷笑,“我认为,特别有必要。”
仿佛是察觉到了男人对自己的敌意,夏晚乔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们尽管放心,我妈妈是顾雅没错,但我也真的没想过贪恋什么小小姐的位置贪图富贵,验完血,我就会走。”
卷起衣袖,夏晚乔让医生采取了血样,整个过程都安安静静的。
“晚乔,姥姥和你哥哥不是这个意思。”顾老太太哪里舍得外孙女,忙解释道,“你哥哥平常做事就严谨,他这也是怕到时候媒体说三道四。”
要是说舍不得,夏晚乔是真的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这个宫殿似的豪宅,也不是未来公主一样的生活。
她舍不得的是这个跟自己有血脉关系,但却初次见面的和蔼姥姥。
夏晚乔生活在孤儿院,接触的女长辈只有护工阿姨,而且也是客客气气的,根本没有姥姥身上这样让她眷恋的温暖气息,更不能从她苍老的脸上窥见母亲的影子。
忧郁的拧起眉头,夏晚乔在想,这样没有丝毫污垢的豪门,真的能容得下自己?
“姥姥,实话告诉您。”
想了想,夏晚乔抬起脑袋,澄澈的眼眸看着顾老太太道,“我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横店底层混群演或者小演员,平常为了补贴生活,晚上还会出去推销避孕套卖,给自己赚外快。”
没想过她会这么坦诚的说,顾泽琛眸中闪过瞬间的诧异,而顾老太太更是听得下巴都掉了。
顾翎正想问避孕套是什么,被老管家惊慌失措的捂住耳朵。
“孩子,你...”顾老太太满脸的惊讶。
“没错,我没有什么正当职业,甚至...可以说是不入流。”夏晚乔坦然的抬起双臂,展示了下自己的衣服,“我不仅靠卖计生用品赚外快,偶尔接的戏码尺寸也挺大,像今天这样的,是很寻常的。”
“或许你们在上流社会见惯衣香鬓影,觉得我过得太浑,可我依旧坦坦荡荡,没有半点对不起自己,或者其他人的地方。”
“我不知道在顾家生活需要什么样子,但我想说,如果你们要我留下,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更不会借用身份来找去捷径,我依旧会这么活。”
语毕,偌大的大厅都沉寂了。
顾老太太原本紧皱着眉头,一副不忍听闻的模样,后来,表情却渐渐地松懈下去,无奈的笑道:“不用看检测结果,你一定是我们顾家的外孙女。”
这幅执着别扭,却又勇往直前的模样,简直跟顾雅如出一辙呀。
不知想到什么,顾老太太看着夏晚乔的眼神又温柔几分,宠溺的拉住她的手,把手腕上的翡翠玉镯给推下来,塞到她手里。
“姥姥答应,只要你留下陪着姥姥,不管你提什么要求,姥姥都会答应!”
从没想过自己的无理会被包容,夏晚乔有些意外的拧着眉头,看着老太太和蔼的笑容,心里好像有什么冷硬的东西,慢慢融化。
拗不过老太太一看自己要走就眼泪汪汪,夏晚乔只能够勉强留下。
原本安静的庄园因为夏晚乔的回归而热闹起来,顾老太太更是难得这么高兴,哪怕在餐桌上看着夏晚乔多吃了自己做的芙蓉虾都露牙而笑,拉着夏晚乔的手,喜欢的不愿意放开。
可只有一个小家伙不习惯被簇拥疼爱的对象变成别人,瞪着夏晚乔,小嘴撅得能挂油瓶。
深夜,别墅顶层。
蒸腾着白雾的浴室门打开,套着墨蓝色浴袍的男人赤着脚踏出,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线条精致的面颊,显得不怒自威的长相少了几分攻击性,水珠顺着玉白的胸肌滑入更深的阴影,多了种诱惑和性感。
因为有夜盲症,顾泽琛不喜亮,晚上行动都是带着眼镜。
此刻眼镜却落在书房,顾泽琛不想出门碰见那个死女人,便眯着眼睛抹黑走到床边,掀开被子...
手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软而又温热的东西,紧接着,就是能把房顶掀翻的惊叫。
“啊——”
女人的尖叫炸响,顾泽琛漆黑冷锐的黑眸紧眯,“啪”的摁开灯。
当看清楚床上那个披头散发,慌乱的用被单捂着胸口的小女人后,顾泽琛胸口酝酿出强烈的火焰,简直要将他的冷静给摧毁,“夏,晚,乔!”
“怎么是你?”
睡梦中被惊醒的女人吓得瞪圆眼睛,好像受惊的小鸟,“大半夜的,你为什么要摸上我的床?”
顾泽琛修长的手指死死捏紧,俊脸溢出嘲讽的冷意,反问道:“用这么烂的借口摸上我的床,夏晚乔,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认识夏晚乔短短一天,顾泽琛却觉得自己之前对于“女人”的所有认知,尽数崩塌。
“你的床?”
不明所以的呆住,夏晚乔恍然醒悟,懊恼的锤了下床垫。
该死的小鬼,难怪他一直在笑!
亏她还好奇在晚餐时一直板着脸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顾翎突然对她变得热情,还带领她来到这间房认房间,始终都偷偷地捂着嘴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