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新悠悠叹一口气，仰头望着天花板，“凯，要是你想脱离组织，那就加我一个吧。”
没有了凯做搭档，这份杀手职业也意味着走到了尽头。没有了任何意义。
更何况，经凯这么一说，他忽然也有了开始新的人生的想法。
这样子的想法，之前从没想过。
不敢想，也没想过要想。
但他们都还年轻，才十七八岁。
放在普通人身上，这样子的年龄才参加高考进入大学。
花一样的年纪。
不想再这样行走在血泊中了。
但愿，能顺利脱离。
……
池新走后，少年打开电脑，登陆某鱼直播平台账号。
右下角有一条醒目的信息。
是私信。
纤长手指在鼠标上轻轻点两下，少年眸光落在私信上。
表情微怔。
片刻唇角微微勾了勾，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少年抬手撑在尖美下巴处，抬了抬眸。
又扫了一眼私信，退出。
叫“爸爸”么？
少年眉眼微微浸染笑意，他随手滑动鼠标，无意点开主播首页右边的相册。
因为过度滤镜和角度的关系，所以跟真人的长相有很大出入。
也难怪自己当时扫了一眼相册后，未能认出来。
但这些照片未免也太夸张。
虽然只有上半身，但是某一处藏在衣服里凸出来的弧度还是很吸人眼球。
少年眯眸，莫名觉得心口有点燥热。
退出账号，关了页面，起身，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几口水。
勉强缓解了心口的燥热感。
少年缓了一会，他侧头看外头天色。
深夜时分了。
不远处的霓虹灯流光溢彩。
少年望了一眼，视线往回收的时候，扫到了放在茶几上的包包。
视线停顿了几秒。
想起今天那人有点失落的神色，少年微微咬唇。
虽然他很想把这东西占为己有。
占有了，就好像跟那人有了什么关系一样。
当时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自己一向不喜多管闲事，竟然就这样将那人的包包藏起来。莫名成了一个小偷，第一次。
但终究，看不得对方露出那样失落的表情。
要是——
知道他曾双手染血地踩过一地尸体，一定会选择远离吧。
少年无声沉默片刻，终是拿起茶几上的包，走到阳台。
阳台只到少年腰际，这样子的高度对于少年来说，有等于无。
他一手撑在阳台上，轻巧跳上去。
两边阳台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
少年身轻如燕，他抬头，一手勾上窗台，夜色下，一道白影划过。
少年轻松落地。
没有一丝声响。
他站起身，头顶橘红色的灯光打下来，少年鼻梁高挺笔直，在一边侧脸落下一片淡影。
这里是大厅的阳台。
少年毫无阻拦地进去。
大厅没有开灯，但少年眼神犀利。
他准确地捕捉出在黑暗中的每一样摆设，走路的时候，半点也没碰到。
整个人无声无息。
少年在黑暗中聆听那人的呼吸声，很细微，但清晰地直达他耳膜。
少年抬眸看向二楼。
呼吸声是从二楼传来的。
那人的卧室在二楼。
少年停顿数秒，把手上的包放在客厅。
然后踩着楼梯上去，右转，门没关，只是掩着。
他抬手轻推，进门后，轻轻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