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这样一类人。
他们的反应不快,语言组织能力很差,面对咄咄逼人的对手,每次吵架都会失败。事后回忆起来,他们的脑海里面总会充满对那个时候激烈辩论的各种巧妙应对,然而一旦到吵架的时候,却总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可能会被对手活活气哭。
刘太尉就是这么一个人。
退朝之后,高黎直接不见踪影。而刘太尉留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
“燕南王,他简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刘太尉吼道。一旁与他关系不错的同僚纷纷上前安慰。
“刘太尉,咱们先离开这,别在这说。”一朋友好心说道。
“你们说说,刚才这高黎都说些什么屁话?我身为陛下的太尉,陛下不给命令,我能自己随便动武吗?”刘太尉道。
“那自是不能的。”
“对啊!可你听听,他说什么主观能动性,这啥意思?哦?陛下没说话,我自己带着兵跑了。我算干啥的?知道的能说我是为国尽忠,不知道还以为我他娘的想叛乱呢!”
“就是就是,太不像话了。”
“还有说什么,抱薪者、谋福者、开路者,我怎么就没听陛下说过这话?!这分明就是他自己说的!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当着陛下的面敢给自己安上这么多名头,这得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对对对,太不要脸了。”
“还说什么要去我家门口堵着用鞭子抽我的鸟,我今天回去就把我的鸟都放在门口,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家鸟的一根羽毛!”
“对!咱们把鸟都带过去!”
“还有什么?你们都说说!”
“还有……”
“说!”
“还有,下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高黎如此飞扬跋扈,陛下,却好像听不到看不见似的呢?”
刹那间,刘太尉安静下来。
刚刚被高黎一通臭骂点燃的热情瞬间冷缺下来。
人在朝堂,升迁贬黜,除了自身努力之外,还有就是皇帝喜不喜欢你了。
眼前刚刚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复杂,仅仅只是两个大臣吵架而已。在这朝堂之上,其实天天都有人吵架。可却从未出现过了两人吵了,一人被打了,却还安然无恙的事情。
刘太尉沉默下来,不再说话,而是快步离去。返回家中,远远看到妻子,迎面走来,对书房使了个眼色。他面容更加冷峻,沉默走进书房,一人正背对着正门站在那里。此人身披斗篷,头戴兜帽,遮掩着面容。
刘太尉走到近前,拱手道:“大皇子殿下,您可把我坑苦了。”
那人回头,兜帽之下的面容,果然是大皇子楚文锦。
楚文锦皱眉道:“我本意只是试探,我也没想到那高黎竟然真敢在父皇面前动手。”
刘太尉一听楚文锦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自己脸上似乎还有点火辣。他低声道:“殿下全力支持我针对燕南王,究竟是何意图?在我看来,殿下应该与燕南王搞好关系才对。”
楚文锦道:“我就是想看看,这个高黎,在父皇心目之中地位究竟如何。他这么一闹,我也就明白了。”
刘太尉道:“那接下来我应该如何,毕竟看样子,父皇是护定这个高黎了。”
另外一边,誉王府里,赤炎叟谈论起刚刚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誉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道:“刘太尉明面上谁都不支持,可背地里却是大哥的人,这一次他敢站出来,应该是大哥的意思。大哥可能是想试探一下父皇对这个高黎的态度如何,这也正好是我们兄弟们都都想知道的。”
赤炎叟摇摇头,道:“你们啊,总感觉自己能算计你们的父皇。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你父皇肯定早就想看穿了你们的心思,所以干脆将计就计,直接把高黎弄来。那高黎是个什么人?他连你父皇都不怕,还能怕一个小小的太尉?更何况,你们可别忘了,若是论狡诈,你们兄弟几个加一起都未必是那个高黎的对手。这一次他故意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就是算准了你们拿他没办法,故意气你们的。你大哥这一次,不聪明。”
誉王道:“我帮高黎解决了苏查部族的威胁,这一次大哥又出昏招。至少我与高黎之间的关系,能改善不少。”
赤炎叟道:“关系倒是能进一步,只可惜高黎这人太过于圆滑。想要拉拢,必须一步步来,动作稍微快那么一点,都既有肯能会让他警觉。”
誉王道:“老师放心,我对高黎的支持,势在必得!看父皇对高黎这态度,我也便知道,能否争取道高黎对我们的支持,便意味着我们成否成为新皇!”
誉王兴高采烈地走了,赤炎叟却忧心忡忡。因为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不可能会做出这么明显的局,可这位皇帝究竟在做什么,他真心猜不透。
皇帝离开,高黎也走了。没走多远,便被一位內侍拦住。不用问,定然是皇帝有请。
对于这位总是喜欢搞些花花道道的皇帝,高黎多少也算有所了解了,对此他毫不意外。
蹲在皇帝獾攘撕靡换岫,换下朝服的皇帝这才出现在高黎面前。本以为会进御书房,结果皇帝却对高黎说:“陪朕走走。”
高黎道:“是。”
能够看出,皇帝心情极好,满脸笑容,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高兴什么,不过想来也定然与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有关。
“高黎啊,依你看,咱们武国,最缺少什么?”皇帝突然问道。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