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以一种万分惊异乃至惊慌的语气在姬凌生心头响起,旁人却听不到他的心声,雨夷盯着他倒掠时划出的沟痕,暗想他屁股蛋肯定很疼,见姬凌生半天没回过神,雨夷以为他让那行走如风的青年一肘子打懵了,稍加思索,她蛋黄色的裙角拂动了下,嗖一下到了姬凌生身旁。顶 点 x 23 u s
“胆子吓破了?”
听到雨夷的侃言,姬凌生稍稍回神,他仔细端详了青年夹在腋下的那截断臂,千真万确那是昔年叶城决战阵仙时丢掉的左臂,当时神志不清他只依稀记得大概,现在见到这截手臂反倒是确信了。
本来偶遇弃主而逃的雷螭龙便足够称奇了,毕竟那是活物,巧遇的机会要比死物大得多,没想到下落不明的断臂也能重现眼帘,而且还被钟家祭炼成了一件法器,作为镇守秘境的基石,这也能说清此处为何蕴含着一丝天劫之力。
那青年法器到手后,春风得意的睥睨着四方,有了姬凌生的前车之鉴,其余陆续赶至的大小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暂且盘桓在外围,虎视眈眈的瞪着那个捷足先登者,只要不让那个飞毛腿跑了,总归会有再次下手的机会。
所以到场的数百号人摆开阵势将青年团团围住,青年不出意外应是地秘境修士,外圈躲在高人后头围堵的小修士,压根没想过他们跟青年的修为差距,更不曾考虑最终能否分得羹食,甭管玄宫开门还是死门,都成包围势力的中坚力量,仿若进宫向皇帝逼宫的文武百官,不管举止有无过激、事后有何下场,但凡有人领头,就跟着一呼百应,钟家请君入瓮的毒计能够顺利进行,得多亏这些人的呼应。
青年完全没把这些小喽放在眼里,他炯炯有神的眼珠子往外突起,里面只放得下分错站立的十个地境对手,其余人无法引起他的注意,包括他亲手打飞的姬凌生,充其量不过是个虎口夺食的莽小子。环顾四周比较敌我人数和实力差距后,青年习惯性的抿着嘴,脑中闪过种种试图脱身的假想画面,思来想去,尽管倚仗着来去无踪的身法,他也不敢保证能从十个人的围追堵截中逃脱,如今之计,得声东击西骗开一个豁口,然后趁机遁走。
姬凌生紧紧盯着青年的细微动向,自从被本属于他的断臂掌掴后,他左臂开始传来阵阵的酥麻感,好似伤口冒着肉芽的瘙痒,又好像骨子里爬满了虫子,逐渐蚕食着他的骨髓,到了后面,整条左手难以抑制的轻微颤抖起来。姬凌生难以言明这种怪异的感受,索性用右手死死挎住左臂,顺便截断了灵力的运转,免得突生异变,同时他感到青年持着的断臂传来一股莫名的吸力,源自于天劫之力的相互吸引,吓得他连忙断绝那缕若有若无的牵引联系,并非他不想取回手臂,只是以现在的形势,那分明是块烫手山芋,谁接盘谁遭殃。
他在等,在等法器离位秘境崩塌的瞬息万变,按照
火海逃生的经验,不出意外这方秘境已是强弩之末,瞧众人的脸色未必知道这个秘密,唯独雨夷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因姬凌生无视她而愠怒的脸颊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
青年受困于重重包围中,脸上依旧是快活外加不屑的神色,心情反而越发沉重紧张,委实是气氛过于压抑,这群人连开口协商的机会都不给,不声不响的堵住了所有去路,不但要越货而且还要杀人。殊不知这番局面是他自己造成的,围截他的十个地秘境高手,原本胸有成竹的笃定他决计无法安然脱身,倏忽瞥见他成竹在胸的凌然神态,考虑到青年此前那无可比拟的神速,十个人反倒没把握了,再见到青年无意间打量姬凌生的不屑,看不出丝毫忧虞,众人以为青年在嘲弄他们人多不顶事,由此一来,就没人敢轻易说话了,不肯露出一丝一毫的可趁之机,不然数百人的包围圈要是让鱼儿漏网,实在说不过去。
好在这种氛围僵持了片刻就烟消云散,姬凌生千呼万唤,总算等来了已然不可挽回的秘境坍缩。
只见一条水缸粗细的红雷从天而降,结结实实劈在青年夹住的断臂上,霎时间他仿佛抱了团雷霆凝聚的光影,噗噗的往外喷着雷芒,落雷扑地的天威并不厚重,还不够地秘境修士喝一壶,只是庞大至极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开闸,到手的法器险些脱出手去,所幸电流穿体引起的麻痹让他手指撑不开,不至于让到嘴的鸭子飞掉。
天威之下万物皆是蝼蚁。包围青年的数百人,修为低下的那批齐齐的腿弯发颤,天劫的灭世之力他们早就耳熟能详,哪怕没亲眼见过,但江湖人不谋而合的将天劫当做证道路途上的最大威胁,此刻听见雷声,由不得不怕。那十个本领高强的地境修士依旧镇静自若,悉心提防着青年的趁乱逃走。
青年眼下只想破口骂娘,天雷落下的时候他先是狂喜,后又愤懑起来,他原以为这道意料之外的雷霆会引开他人的注意,会迫使他们严防死守的防线有半刻的松懈,让他有一瞬的机会脱离险情,谁知那十个死心眼东西盯得更紧了,杀父仇人似的对待他。
除却雨夷之外的另外九个地秘境,仿佛知晓了此地不宜久留的实情,明明没踩在地上,却清晰的感受到了那种地动山摇,几人再不敢迟疑,不约而同向着青年逼近,青年正欲殊死一搏,不料下一刻又迎来了转机。
数以千计的悬浮石台瞬息间全没了支柱,再没有浮空的特性,没有任何征兆,刹那间齐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