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水深火热中磨砺了一年,姬凌生境界没有上去,操控灵力的细微程度倒是更上了一层楼,晚上吐纳调息整备精神,好等到白天接着去受罪,好比要冬眠的动物攒够油脂好熬过冬天,经历多了自然会有些不得不懂的经验。 x 23 u
同时虚囊里堆积如山的食粮也消耗了近半,是离开永山前柳仲一股脑塞给他的,说什么玄宫不比地秘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结果全被姬凌生拿来当下酒菜了。
相反,潘奉元酒葫芦里的酒水仿佛取之不竭,每次跟姬凌生聊天打屁的时候,他就会端着两个酒碗走到比他拳头还大的葫芦嘴前,拔掉塞子后便会有清香袭人的佳酿淌出,缓缓的盈满酒碗。
姬凌生由此推断葫芦里酒液只有一半,因为过多会喷涌而出、过少则倒不出来,后来见酒水溢出的速度恒久不变,他又收回了想法,往后每逢潘奉元去盛酒时,姬凌生便饶有兴致的盯着酒葫芦冒出美酒,过了一年,也没发现酒葫芦有淌干流尽的迹象,这件事他没向潘奉元求证,怕经人一说这份苦闷无聊的心情就放大了,索性就当成无穷无尽的,想象酒葫芦里面藏着一条大江大河。
秘境中的昼夜平分了一天中的十二个时辰,白天黑夜永远都是一样的长,困在其中的修士无一例外都盼着夜色的降临,希望白昼真如圣贤所说的白驹过隙一样,眨眼间就过去了。姬凌生也抱着相同想法,因为夜里寒气逼人却能有个落地的地方,白天除了酒葫芦上无处可去,尽管他已在酒葫芦上厚着脸皮待了许久,但良心上总有种不安。
姬凌生曾提出用柳若兮送他的丹药作为回报,每当这时候,潘奉元就会拉出帝作为托词,姬凌生拗不过他只得作罢。别的修士因时运不济而大发牢骚、怨声载道的咒骂老天爷时,姬凌生不由也有些戚戚然,唯独潘奉元心性超然,能往苦中寻出乐子来,姬凌生并不自惭形秽,只是慨叹着自己到底不是真正的读书人,没有那种遗世独立的风采。
潘奉元的洒脱气度姬凌生曾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同样也是姓潘,姬凌生问他是否认得潘长安,潘奉元只神秘的笑着说认得,并不坦陈他俩有何关系。
来到这层秘境一年过后,姬凌生不大能数清楚,或许长半个月或许短半个月,事情出现变故的那天,天格外的亮,直到沸水凝固成冰天色也没暗下来,很像是战祸蔓延时的兵戈天象,众人推测他们被囚禁于此的窘境将会迎来转机,这是转机出现的预兆,又或是事情正在发生的迹象。
群情激愤中,一些几近癫狂的修士化作一只只无头苍蝇,四处飞窜,翻找着一切可能成为脱身之策的机会。
熊柔比往常提前睡醒,她望着澄净得发白的天幕,疑声道:“哥,这是咋了?”
姬凌生正觉得出奇的闷热,按照旧例,滚水结冰之际恰好是热气转为寒气的时候,寒气
会逐渐充斥热气的空隙,为随夜幕而来的严寒做下准备。寒夜迟迟不来,潘奉元也有点疑虑,他落在尚不稳固的薄冰上,出神的望着天际,穹顶上仍见不到太阳,只有苍白的云翳显不出任何有别于往日的讯息。
潘奉元没有答话,姬凌生跟熊柔却心领神会的从葫芦肚子滑下来,熊柔整年来头次化为人形,一个三十左右的娇媚女子,灵动而略显凶狠的眼,紧凑且不显稚嫩的五官,姬凌生见了她真容,对她的记忆顷刻间全复活了,心底豁然的说道,没错没错她就长这个样子。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头顶猛然刮来一阵烈风,笼罩在众人身上乃至心头的沤热荡然无存,连同浑身湿黏的腻汗也一同吹干涤净了。
姬凌生举目望去,只见苍茫无界的天幕骤然裂开一条大缝,接着一柄巨刃从天而降,斩破苍穹横截天际,那柄巨刃落势极快,但在远处看着又极慢,仿佛是断头台上落下的宽刃。
秘境里的所有人皆目不转睛看着,如同一群观看午门斩首的闲散老百姓,巨刃大得无边无际,姬凌生正好立于一侧的正前方十里处,望着刀刃切豆腐般破开云雾,再看刀刃的两头,根本望不到头,似乎整个秘境都被巨刃一分为二。
处于刀尖下的修士全作鸟兽散,脚底抹油的四散而逃,以刀刃的一条线上,前后五里地撤得不见人影,生怕殃及池鱼。
好巧不巧,姬凌生却瞥见一个胆大妄为的主儿,相隔甚远,姬凌生只能瞥清那人抱着个孩子,身后跟着个矮他一头的书童,三人不偏不倚站在刀口下,仿佛要试试那刀刃的锋利程度,边上传来不少唾骂声,骂他寻死不要连累孩子,但离巨刃落地不过几瞬,没人敢上前拖拽他回来。
姬凌生此前没见过那几号人,更没听说过有谁敢带着娃娃进来结界,他心头的想法刚刚闪过,巨刃咣一声落地,尚未结实的冰面一触即碎,刀刃跟着下沉了数十丈,直到陷进底下的冰层才缓缓停住。然而最令人震动的,不是刀刃砸地的那一下,更不是巨刃将秘境分割成两半的事实,而是落地前的刹那,众人都以为那三人必死无疑的刹那,巨刃竟然冷不丁颤动了下,紧接着歪着斜着劈砍下来,姬凌生敢笃定那三人没死,但不敢确定巨刃偏离轨道的真相,假若真是抱着小孩那人的怪力所为,那未免也太吓人了。
结界内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杨拯元遭遇了一号敌手,是个拦路做横山主的魁梧汉子,地秘四极的境界修为,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