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滔滔不绝的恭维着青年他爹,圆圆的脸上泛出一圈黄油,仿佛在说自己的老子如何如何,最后又祝贺青年前途无量。
青年笑着应承下来,对方这马屁显然拍得不对,他爹向来跟季丞相不对眼,要是听到被人称作季怀山的左膀右臂,肯定气得睡不着觉,但季怀山如今贵为丞相,文官以他为首,也实属正常。
胖太守听他俩在议论新晋皇后,也捺不住插话进来,他就此事发了一通长篇大论,字字斟酌,却不作任何表态,说完得意的看着他俩,仿佛炫耀着自己的口才,他话语里不含任何贬义,却含沙射影地透示了对皇帝徐青林的隐隐不满,但话说得轻巧,并不捶胸顿足,只仿若无意谈及稍加议论,因为如今的朝政里,流行着这样一种风习,那便是痛批徐青林离经叛道的作为,骂得越凶显得自己越忠,举凡能写作奏章呈报的,都被其余官臣引以为楷模,尊敬为板荡忠臣,毕竟徐青林适才登基,凡事还得看大臣脸色,暂且没有发威的余地,但凡言之有理,都会被他在早朝时颂念出来,表示虚心求教。
于是乎,胖太守也想学那些忠言逆耳的作风,但出于在同行袍泽面前出风头的心理,所以这心思掺杂着用意,他向两人吐露这些腹稿时,总觉得这些话不日就会传到皇上耳朵里,仿佛当做皇帝站在旁边听,到时候他替圣上排忧解难分辨是非的美名就能颁布下来了。
胖太守吐露完心迹,就告辞离开,继续巡视去了。
青年看着他走远,冷笑一声,“还想借我们的手放长线钓大鱼?”
武将迷惑不解,微微皱眉盯着他,青年解释道:“他想学文官们冒死进谏,不过我看不太行。徐青林什么为人我从家父那听说过,你投靠匪军时间早,也应该知道,以他的性子,至多现在忍忍,等到时局稳定,就直接快刀斩乱麻了,若是讲得在理的或许有个活路,跟风捞功绩的一个跑不了。可怜这些思岳遗臣真以为他是纸老虎,以为他是靠岳仙子提拔的,咱们这些西山出身的贼寇,可都知道,徐青林是怎么一步一步往上爬,他的手段,我光是听家父提起,都有点毛骨悚然呢,这些人倒不怕死。”
见武将不表态,青年继续保证道:“我给你打个赌,那胖子说的这些话,铁定被徐青林的探子听到了,到时候他要杀鸡儆猴,这胖子肯定头一批!”
武将不急不缓道:“那你还敢直呼他的名讳?”
青年哈哈笑着,自信道:“那又如何,我说的都是实话,他总不会因为我说实话而杀我的头。我看得出,他是做大事的人,你以为他迁都到这里只是想防备楚政?错了,他是觉得思岳城太靠南了,天水城才是南地六国的正中央,将都城设在这里,才是真正的号令八方,他已经将南地六国视为己有了!”
见他不答话,青年遗憾道:“你没猜到他娶后的原因,这十两黄金可不能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