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陌生的周渡，前妻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小赵同志看到周渡在跟前妻交谈，很快走了过来。
得知周渡在问什么之后，小赵大概能懂问这个问题的目的。
于是，小赵看向前妻，告诉她周渡知道她、林朋友、死者、丈夫四人之间的关系，方便的话还是配合回答一下。
前妻面露愧色。
“本来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好好的。我跟孩子她爸对悠悠都很好。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我跟孩子她爸吵了无数次架。我之前是全职主妇，怀孕之后就听了他的话，辞职在家当起全职主妇。所以离婚的时候，法官认为我没有独立抚养孩子的能力，把悠悠判给了他。”
周渡心中默默感叹，女人果真不能对男人抱太大信任。
前妻似乎想到了什么痛心的地方，眼眶一下子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自那以后，我去看悠悠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对我不亲近了。我跟悠悠说，虽然妈妈不跟爸爸在一起了，但妈妈还是疼爱悠悠的。她却说我出轨，是个婊……”
前妻说不下去了，长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知道肯定是有大人在跟她灌输这些东西。”
周渡对前妻的这番说辞保持怀疑态度。
“那么，你知道孩子的父亲和死者对孩子怎么样吗？”
前妻缓缓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这我不是很清楚。从我探望悠悠的时候观察到的情况来看，他们对悠悠也不是很好。悠悠以前开开心心的，喜欢玩洋娃娃，蹦蹦跳跳的，后来也不怎么打扮了，还瘦了不少，也没有再那么开心地笑过了。我听说那个死了的女人结了婚之后还在上班，他们给悠悠买了平板电脑和手机，让她自己打发时间。每次探望悠悠的时候，她基本都是抱着手机或者平板在那边看东西，理都不怎么理我……”
周渡跟小赵交换了眼神，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两人走开。
“你怎么看？”
周渡在脑中反复验证过后，最后给出结论：“目前的主要嫌疑人，应该有三个。”
“你说丈夫、前妻和林？”
“不，是丈夫、前妻，”周渡盯着他的眼睛，“还有悠悠。”
小赵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渡能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他拍了拍小赵的肩膀。
“你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别拿成年人的想法去理解悠悠。如果前妻说的是真的，那么悠悠之前生活幸福美满，在父亲和其他人的语言、行为灌输下，她对生母充满了怨恨和厌恶。出轨的女人是坏人、因为生母变坏导致她的生活被彻底破坏。尽管那个女人是她最亲的母亲，周围的舆论和生活的改变也不会让一个心智不成熟的五岁小孩有足够成熟的认知。”
小赵开始理解了。
“没有什么人性本善，有时候，小孩子的恶意才是最纯粹的恶意。”
“对，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想。刚才我在手术室门外听到悠悠的话，现在想来就细思恐极了。”周渡想起，这个全程表现得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孩，反而是很多事情的推手。
是她无意中说出继母跟林今天见过面的消息。
说来也是可笑，当初死者玩弄手段，让男人对前妻由爱瞬间转为恨。
而现在，他的孩子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也达到了这个效果。
原本还在手术室门口痛苦不已的男人，此刻对死去的爱人想必也没什么爱意了吧。
想到这，他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怎么了？”
周渡摇摇头：“只是觉得，这个死者算不算因果报应？”
小赵一愣。
“小赵，外面有个自称姓林的男人要进来。他自称今天在公主餐厅跟死者见过面。”
门口小赵的同事突然朝着他们的方向喊了一声。
所有从监控室出来的人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林朋友。
林朋友接到昔日好友的电话之后就第一时间回到了公主餐厅。
他们走出店门，远远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拉着警察，询问他们去的是哪个医院。
“还真是省事了。一个个的都自己过来了。”
小赵说完，走向林朋友。
杨芝等人来到周渡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你猜凶手会是谁？前妻、丈夫、还是那个朋友？”
周渡扭过头去，在他们脸上扫了一圈，而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猜是悠悠。”
岁寒一震，看样子心里有这个猜测，但真的说出口时还是会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小公主倒是完全不这么认为。
“她才五岁，没人背后引导，她一个小孩能做出这种有计划的杀人案来？我不相信。就算是《孤儿怨》，那女孩其实也不是真正的小孩。”
杨芝点头表示认同。
或许她不是特别认同，只是难以接受周渡的这种猜测。
周渡平静地注视着林朋友与小赵警察之间的交谈，没有反驳她们。
岁寒看到没有靠近林朋友的那个前妻，走了过去。
“请问一下，您的女儿是不是很聪明，从小就是个小机灵鬼？”
前妻看向岁寒的表情逐渐警惕。
“你是在怀疑悠悠？怎么可能，我的孩子聪明，但绝不会用在这种地方。她从小就懂事，别的小孩又哭又闹，她很少哭闹，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很少哭闹……么。”
岁寒算是得到了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