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八姑继续说道:
“我二人别了铁蓑道友,复回原处,路上遇见一阵黄尘,知有佛教中蛮僧走过。
赶到峰前一看,什么迹象都没有,峰头雾沉沉的,知道行法之人已去。妖法封锁厉害,未便轻易涉险。
刘道友见凌真人既将他引到青螺,必有用意,与我订了后约,准定揣度凌真人意旨,兼报门人之仇,辅助众位,同破青螺。
当时便跪在真人隐身之处苦求,想用至诚感动凌真人出现。
我别了刘道友回来,便发生李、申两位道友遭难之事。
我见诸位道友个个禀赋非常之厚,深得峨眉真传,又加上秦家姊妹相助,果真再得凌真人帮忙,破青螺,扫荡群魔,是无疑的了。”
正说之间,吴文琪笑道:“我自知本领不济,始终守护着这几个孩子,没有跟着诸位姊妹前去涉险。适才秦家姊妹行时,大家都忙着解救李、申二位妹子,也忘了将这四个孩子带去。后日便是端阳,岂不又是累赘?”
这四个小孩,之前齐灵云也给李青介绍过,乃是一对姓章的姐弟,还有于、杨两个道童。
这四个孩子却是秦紫玲、秦寒萼姐妹和司徒平从妖道朱洪手中解救,因无处可去,便也顺手带了过来,走时却是忘了带去凝碧崖了。
吴文琪一句话把灵云提醒,也愁章氏姊弟和于、杨二道童无法安置。偏这四人都非常乖巧,自从与众人见面,分别行了大礼之后,早侍立在旁,留神细听。此时一谈到他们,不约而同,四人分作两双,走上前去,朝众人跪下,叩头不止。
这时灵云才细看他们,见四人俱非平常资质,个个灵秀,颇为心喜。
只是在座诸人,除郑八姑自身历劫未完,谈不到收徒外,余人俱是峨眉新进后辈,不奉师命,哪敢收徒。
想了一想,便问四人将作何打算,如是思家,须等破了青螺,才能分别送他们回去。
先是于、杨二道童抢先说道:“弟子等二人,一个是幼遭孤露,父母双亡;一个是父母死后,家道贫寒,被恶舅拐卖与人为奴,受苦二年,又被妖道拐上山去,俱都是无家可归。
虽然年幼无知,自在妖道洞中住了两年,每日心惊胆战,如坐针毡。幸遇诸位仙长搭救,情愿等破了青螺之后,跟随诸位仙长归山,作两名道童,生生世世,不忘大恩。”
说罢,叩头不止。
于、杨二人说完,章氏姊弟也力说不愿回家,情愿出家学道,求诸位大仙收归门下。
齐灵云再三叫他四人起来,用婉言劝告,说出家受苦,仍是等事完送他四人回去,有家的归家,无家的由自己给他们想法安置生理,各按本领,谋上进之路为是。
四人哪里肯听,只跪在地下哭求,头都叩得皮破血流。
周轻云、朱文二人首先看不下去,同劝灵云道:“大姊素受掌教信任,于小辈门人中总算序齿最尊,得道最早。
这四人资质不差,即使冒昧收下,不见得就遭教祖责罚怪罪。何况只要回去等教祖或妙一夫人回山时叩请安置,以定去留,那时不允,仍可送他们回去,并不一定就算自己不奉师父之命,随便收徒。
别人不敢担承还可,你还有何顾虑?”
齐灵云笑道:“你二人说得倒好。本派自长眉真人开创,门下甚少败类者,就为收徒不滥之故。
如今未奉师命,一下便收四人。
我等道行尚浅,哪能预测未来,岂可冒昧从事?
虽说只带回峨眉安置,并不算收归门下,你要知凝碧崖乃洞天福地,岂容凡夫俗于擅入,此时他四人尚不肯回去,异日如何便肯?
教祖虽是我生父,因我一向兢兢业业,未犯大过,才未重责。
一旦犯了教规,罚必更严。
此事实在不敢妄作主张。
至少也须奉有一位前辈师叔伯之命,才能带他们同返峨眉。他们原是秦家姊妹所救,且候她二位回来,再想法安置吧。”
周轻云道:“秦家两位姊妹虽说道法高强,但是初入本门,还未见过师父,岂不凡事俱听姊姊吩咐?姊姊不能作主,也是枉然。”
灵云闻言,再回顾四个孩子,已哭得和泪人一般。
郑八姑帮着劝解说:“这四个孩子如此向道心诚,如果无缘,岂能遇见诸位?就是道友冒昧收下带返峨眉,教祖与人为善,见他们质地不差,绝无怪罪之理。”
灵云看了八姑一眼,口中还是不允。
这时章氏姊弟与于、杨二道童已知灵云是众人中领袖,大家苦劝都不生效,便绝了念想。
这时,姐姐章南姑忽然站起身来,走向轻云、司徒平、吴文琪三人面前,跪下哭说道:
“弟子姊弟二人,本虎口余生,自拼必死,偏生遇见五位仙长救了性命。两位秦仙女尚未回来,请三位大仙代弟子等转谢救命之恩。
并求诸位大仙把舍弟虎儿收下,作一名眼侍的道童,以免他回去受庶母虐待,弟子感恩不尽!”
一路哭诉方完,猛地站起身来,朝旁边岩石上一头撞了去。
虎儿本随姊姊哭了个头昏声嘶,一见姊姊要寻死,从地下爬起来,跌跌撞撞,哭着往前飞跑,想去救援。
还未到南姑身前,在地上滑跌了一交,跌出去有好几尺远近,脸鼻在地上擦了个皮破血流,再爬也爬不起来,一阵急痛攻心,晕死过去。
有这许多有本领的人在座,哪容章南姑寻死,她撞的地方离朱文正近,一把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