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去,山缝愈发的宽阔,原本佝偻着身躯趟水前行的许寒渐渐的直起腰来。只是仍旧不敢有丝毫大意,少年始终侧身而行,但凡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便立马转身而逃。想是先前所历种种让也许寒明白,此界非同寻常,有诸般前世不曾有之异象,若以常理揣测,今夜说不得就要命丧于此。
虚空之中,带着诡异的静谧,似是连时空也被禁锢。空气逐渐的粘稠起来,而周身之处有异样气息包裹,让人倍感舒适!
这干涸的身躯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吞噬的yù_wàng疯狂冲击着神经,许寒心中隐有猜测,只是他不过一介凡胎,苦求亦不得法,只能拼命按捺下神魂的悸动,紧守灵台清明谨慎的前行着。
前方微光渐盛,有些刺眼,许寒打起十二分精神,紧贴着冰凉的岩壁挪移.......
终到柳暗花明之时,许寒一脚踏入石洞,这数十万载不曾为外人所见的神秘之处清晰映入少年眼眸!
心脏怦然有力的搏动着,一抹酡红悄然爬上少年稚嫩的面庞,瞳孔已然收缩到了极致,眼前之景除却震撼二字外再无他言可述!
耳畔传入莫名的低语,是那无上岁月的低吟,诉说往日泣血的峥嵘!又似神魔的哀语,不甘与诱惑尽蕴其中!
许寒极尽目力,竟也不能寻得古洞边际!古洞之中,亮如白昼,但周遭却无发光之物,许寒伏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地面,这大地呈现黝黑之色,似石又似铁,仅一触摸许寒便知其质地之坚硬远非自己可伤分毫!
且这大地之上,密密麻麻的镌刻着神秘莫测的咒文,这咒文似能演化诸天道则,只一现世,便自有无上神威。许寒堪堪扫了一眼,只觉身躯乃至精神都要被这斑驳的纹路禁锢住!好在少年也学了精乖,先前观葬道峰壁时,大意之下便被那山峰中道蕴所伤,差些魂归九幽,此时虽不明这遍地的咒文被人镌刻在此所用为何,却也不敢全神贯注的研究,稍觉有异,便赶紧收回目光,视线也不敢再聚焦其上!
咽了口吐沫,少年艰难起身。这古洞之中威压更盛,许寒紧咬牙关,扛着如影随形的重压!亦不敢神思涣散,否则极可能被震散了神魄,变成一个傻子!
这古洞地面中高外低,岩壁之上有水流沁出,汇聚成溪,想来是沾染了洞中粘稠将化液的元气,故而有了几分灵异。
许寒前行几步,却不想眼前一霎间恍惚起来!但几息后却又恢复清晰,少年陡然心悸,慌不择路的就要逃回,可转身之后却又傻了眼,原本那山缝只在身后出,可眼下环顾四周竟不知何时换了乾坤!
原本近在咫尺的岩壁消失不见,可遍地的咒文和萦绕的威势却告诉许寒他还身处古洞之中,再一探察,山壁已在远处,没成想寥寥几步竟跨了数十里的距离!
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纵使许寒非真是一懵懂少年,此时却也欲哭无泪,绝望的念头啃噬着心扉,恨不能干脆丧命于此也倒省事!
许寒认命似的坐在地上,将黑斧随手地丢在身旁,这少说千斤重的大斧落地也未传出多大声响,似是连噪音也被这符文所禁,好在此时这莫测的咒文也没计较少年的不敬,冒出个霞光万丈将他化为灰灰........
目光呆滞的扫望前方,心绪倍感颓丧,许寒虽说两世为人,经历之奇诡非外人可揣测,但也过惯了四平八稳的太平日子,今夜为了好奇二字陷此身于绝境,眼前种种又远非他可琢磨明白,怎么看活下去的希望也是渺茫!
翻山越岭的追逐凶兽,斧劈葬道峰却又被震翻在地,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趟水寻源,这满身的衣衫早已破碎不堪,裤脚更是泥泞,好在许寒早有所今夜料赤脚而出,不然还得搭上一双母亲耗费心力才能编织出上好布鞋。
想到此,许寒眼角隐有湿意,每每夜中游玩在外,少不得损坏了一身衣衫,但又不敢据实相告,只要自己耍耍惫赖性子,母亲总是不温不火的训斥几句,然后便面带微笑的仔细为他缝补好衣衫。
还有那惫赖的父亲,平日里没个正形,许寒此时些许放荡的性子多少受其影响,可他一年四季打猎捕兽却从不含糊,因他这无底洞般的食欲,父亲却是村中汉子们最为辛苦的一个!
自己虽非二人亲出,可这浓厚的亲情却做不得假!许寒再世为人又初入异界,面对这一无所知的世界难免心有畏惧与排斥,若无父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说不定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若眼下自己身丧此处,死个不明不白,父母亲定要悲痛欲绝!
而老祖宗,虽说他一直是个清净无为的性子,可许寒总觉得老人家对自己格外的关爱,但这关心之中又藏着几分矛盾的心绪,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有时亦会猜测老祖是否是神仙之流,看破俗世浮沉后隐于古村这世外之地!
不过许寒也是晓事之人,不愿窥人过往,故也未曾询问。想到此,许寒咧嘴苦笑,可以肯定的是老人家并非凡俗,今夜这半宿荒唐说不得老祖在卧于家中也都看在眼里,只待给自己一个教训,让自家以后莫要不自量力的胡乱闯荡!
说笑归说笑,许寒可真不敢赌这老祖宗有没有他臆想般的惊天神通,能不能发现他的此时的困境及时搭救于他!若要许寒来选,他宁愿在此地碰上个上古神人、远古神兽之流,被一个眼神化成飞灰或是葬身兽腹都可,饿死在此地却着实太过窝囊!
平复了哀愁的心绪,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