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英感应了一下。
此时此刻,欧阳雪带着她四个手下,王家四兄弟,已从登州出发,经由皇城司控制的驿站,一路换马不换人地赶过来同她汇合。
欧阳庄主和叶梦然交替带队,赶到喜平镇,最快也要七八日,若是遇见些麻烦,十几天都到不了。
现在翠玲身无分文。
让杨玉英和翠玲一样,把自己当婢女伺候眼前这位娇小姐,那简直就是纯属做梦。
“看什么看!”
娇小姐猛地一拍桌子,本来她一发作,酒肆里寥寥几个客人都转头瞪她,这会儿人人低头,谁也没出声。
“酒,再给我酒!”
姜晚咬牙切齿,怒道。
大风酒肆从老板娘到跑堂的,也是见多识广,默不吭声地把酒菜送上去。
姜晚拿起酒壶就是一通猛灌,一口气灌进去小半斤,顿时脸颊生起红润,醉态毕露。
“为什么?”
姜晚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她拿袖子用力一抹,抹得脸生疼,恶狠狠地咬牙,“不让我提?我就非说不可,你奈我何!”
她猛地站起身,冲四周看了几眼,大声道,“我叫姜晚,我娘是魔教前任圣女徐仙,明谷的地图就在我手里,怎么,想要?有本事就过来抢!”
四周登时多出无数条视线。
杨玉英明知道与自己无关,一时都觉得背脊酸麻,感觉大风酒肆外面的风和刀子一般,甚至有点肌肤被刺得生疼的幻觉。
“麻烦啊!”
偏偏系统还来凑热闹。
【提示:古有记载,明谷内有奇花,千年开花,千年结果,是为‘殊途’】
姜晚吼完,把杯盘一推,摇摇晃晃地晃到房间门口,扭头冲杨玉英喊,“我救了你,又带了你一程,已经仁至义尽,你爱去哪就去哪,别再跟着我!”
杨玉英:“……”
目光一转,只觉酒肆里好些客人都蠢蠢欲动。
翠玲长着一张漂亮的面孔,姜晚也好看,但那明显是一株带刺的毒花,就是想打她的主意,也要思量一二。
可是,打翠玲的主意,就不必多考虑。
经常在沙漠这条线上来去的人,就是表面上再纯良无辜的商人,做的买卖也不算干净。
杨玉英目光一扫,就确定窗边的老汉和他孙女,东边座位上趴着的穿着打扮和乞丐差不多的中年汉子,还有南边那两兄弟,都有些居心不良。
“小姑娘,老娘肩膀有点酸,你过来,给我捏一捏。”
柜台前,年过三十的老板娘忽然笑道。
她长得一般,皮肤有些糟糕,年过三十,只是个寻常妇人,却有一双挺漂亮的眼睛,只这双眼睛在,整个平凡的面孔也多出几分韵味,可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杨玉英莞尔,果然站起身走过去,走到老板娘背后,伸手捏住她的肩膀,轻轻一提。
只听咯吱咯吱几声响动,老板娘先是倒抽了口冷气,随即整个身体一软,趴在柜台上,喉咙深处发出一丝呻吟。
“好,好舒服!”
她本来肩膀到脊梁,还有腰身都酸疼的厉害,面上虽然不显,可在这等地方生活久了,难免一身的伤病,可此时让杨玉英提着肩膀,一路向下捏,只觉得一股热流从上而下,浑身暖洋洋的,骨头好似轻了好几斤,舒服极了。
杨玉英也就给她按了几下子,老板娘就整个人软在柜台上,懒洋洋地不想动。
“老板娘,诚惠,五块钱。”
“给,给。”
老板娘迷迷糊糊地道。
给了钱,老板娘精神了下,心下惊异:“没成想,我到看走了眼,小丫头好手艺!这是会医术?”
她本来是觉得小姑娘可怜,一个人被丢在这等地处,怕不是要被生吞活剥了去,于是升起一丝怜悯,出口维护,不曾想,这小丫头竟有点本事,不像个没成算的。
杨玉英扬眉一笑,“老板娘客气了,只会皮毛而已。”
她先不急着拿钱定房间安歇,又道,“老板娘,不知你们酒肆缺不缺说书先生?我身无分文,欲赚些路费,不如我借贵酒肆的宝地,说上几段书,要是说得好,客人们捧场,赚了钱咱们三七分成,你三我七。”
老板娘一噎,抬头看了她两眼,想了想,竟然开口答应了。
她当然不是什么慈善人,大风酒肆也没搞过说书一类的花头,在这地方出没的客人,很少有闲情逸致想休闲娱乐,他们酒肆只要有酒有水,有菜有肉,生意就不会少,当然也不会多。
但是这小丫头要做,她略一思索,也便答应,别的不说,至少她还想找人给捏捏背,好歹能找得到。
捏背这事,很让人上瘾。
杨玉英便顺利在酒肆落脚,店小二很有眼力地给她分了一间房间,朝向好,面积大,还不要钱。
到晚上,她顺便在混在店小二里头,跟着吃了一顿饭,老板娘大约是觉得她有点厚脸皮,但也没说什么。
吃过饭,杨玉英早早回房间歇下。
入了夜,夜晚的风有点寒凉,杨玉英抱着被子,忽然睁开眼,转头看向窗外,盯着看了一会儿,又默默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
徐徐清风吹过,难得少去几分黄土气味,多了点清香,杨玉英起床洗漱,就慢步走入酒肆,举目看去,见大风酒肆忽然多了好些客人。
整个大堂都坐得密密麻麻。
姜晚也来了,倚靠在窗边,眼睛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