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东北角一个背影引起了她的注意,从背后看不到她的容貌,只是淡定地浇花。周围的宫女太监忙着扫洒院子,他们繁忙的样子跟这个背影的淡定形成鲜明对比。
上一次她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个身影呢?只是一瞥,夏思涵就将此人记在心里了。随着宫女走进去,夏思涵看见门后的那抹身影,身穿淡蓝『色』的宫装,屋子里很暖和,慕容雪的脸『色』有些苍白。
“民『妇』见过容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夏思涵跪了下去,慕容雪淡淡道“起来吧,现在过来是想看看本宫过的如何吗?”
夏思涵站起来躬身道“娘娘误会了,民『妇』只是过来跟娘娘汇报种植的情况,再有一个月就可以了。”
“这么快吗?本宫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夏思涵,你有何打算,真的要在这楚国做一个皇商?”
夏思涵沉声道“娘娘可以在这里做宫妃,民『妇』自然可以在这里做皇商。同为慕容国的人,娘娘就算摒弃了国姓,骨子里也还是慕容国的公主,难道娘娘就不想日后在这宫中站稳脚跟,无人敢欺吗?”
夏思涵的这番话让慕容雪觉得奇怪,这个女人是不是被吓傻了,这是想要拉拢她吗?不过转念一想,以夏思涵现在的处境,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在这里他们都是楚国人的眼中钉,被人算计,被人不齿。可是有一点是他们永远无法忽视的,那就是身份。
慕容雪是公主,和亲公主,就算抛弃了国姓也还是公主,夏思涵是宁王的儿媳『妇』,这两者在慕容国都是身份高贵之人,到了楚国也不会被人轻视。
慕容雪和夏思涵都知道,以北辰墨染的心机,他定在心里盘算着利用她们,让他们成为对付慕容国的武器。
慕容雪看着夏思涵,见她一脸严肃,在一定程度上已经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夏思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夏思涵轻笑,“容妃娘娘聪慧,一定明白民『妇』的意思。民『妇』只是想在楚国生活的这段时间能够平平安安,若是能找到锦炎也就罢了,若是找不到,赚些银子回去也好跟婆母交代。女人嘛,在这世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娘娘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听完夏思涵所说的话,慕容雪沉默良久。其实夏思涵说的一点都没错,只是在这后宫有太多双眼睛盯着她,稍有异动就会被发现,她是在不敢铤而走险。
见慕容雪沉默,夏思涵继续道“娘娘,这次民『妇』种植的庄稼肯定会让皇上满意的,所以娘娘放心。只要民『妇』能成为皇商,对娘娘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夏思涵接连的言语诱『惑』,慕容雪终究还是动心了。如今她在宫里,除了身边一个得力嬷嬷几乎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若是有人在宫外给她支持,对她来说又多了一条后路。
虽说夏思涵是她的敌人,可是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至少目前可以先放下对她的仇恨,保住自己再说。
慕容雪想了想,嘴角扬起,给了她一个微笑,夏思涵知道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慕容雪也暗自庆幸,如此一来,今后宫里宫外她都有人帮衬,还怕失宠吗?
夏思涵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选择慕容雪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到拿了兵符,慕容雪跟她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夏思涵在凌云宫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离开,出来的时候却没见到院子里的那个背影。她想问个清楚,但是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只好作罢。
宫女领着她出去,夏思涵借机将这里的路看个清楚,若是有机会,她就可以安排人进来找兵符了。
行到一半,夏思涵突然听见角落里传来一阵抽泣声。她不由得驻足停留,前头的宫女也听见了,蹙眉道“什么人在那里!”
抽泣声戛然而止,随后草丛里走出来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宫女来,看打扮不过是最低等的宫女,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
夏思涵一看情形就明白了,楚国宫中也是等级森严,这丫头定是被主子责罚了。
“奴婢,奴婢清荷,见过姐姐。”
宫女不知道夏思涵的身份,自然不知该如何称呼。只是见夏思涵穿着不俗,可是又没有宫妃特有的玉牌,所以也不敢确定。
夏思涵前头的宫女见状挥手让她退下“别冲撞了贵人,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还如何在宫里当差!”
“奴婢知错,奴婢这就退下。”宫女被这教训吓得不轻,说话声音都带着颤抖。
夏思涵看见她满脸惶恐的样子心生不忍,劝道“算了,她也是在深宫受了委屈无处发泄,让她躲在一旁就好。”
随后又对着小宫女道“你不用害怕,我也算不得什么贵人。只是宫中人多眼杂,若是你因被主子责罚便在此哭泣,人来人往未免被人听了去。还是找个清净的地方,想通了就没事了,今后好好侍奉主子便是。”
夏思涵说完示意大宫女可以走了,清荷在后头看着她,认出来那个宫女是凌云宫的人,默默记在了心里。
“李少夫人心善,可是宫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下人被责罚,丢了『性』命的也有不少。夫人今后还是莫要管这闲事,免得被人瞧了去,反倒害了她。”
宫女的话也有道理,夏思涵想到自己以前在宫中也没少看见过责罚宫人的情况。自己一时感慨,居然跟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宫女说这番话。她不由得苦笑,随着宫女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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