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司长指着其中一个男人的照片说道:“三十年前的嫌疑人是一个赵家人,四大家族‘沉荒古蔓’的那个赵家。”
赵家和简家一样,是历史上就存在的氏族系门派。
他目光灼灼看向面前的简天祁,“赵家拳在古武里只能算叫得上名号,赵家原本也籍籍无名,却在宋朝时枝繁叶茂地发展起来,你觉得是为什么?”
还能是因为什么。
但凡氏族系门派,若不是拳法出名,便是靠秘法霸道,再要么,就是沾了什么皇亲国戚的光。
恰好宋朝皇室,便姓赵。
简天祁自然明了个中关巧,淡淡道:“龙溪赵氏。”
以珠海市为根据地的龙溪赵氏,便是现在被称为“沉荒古蔓”的赵家。
而龙溪赵氏,也是宋朝皇室根脉所在。
这在江湖上不是秘密,甚至赵家人还拿这个做招牌发展起了旅游业,不少空子去珠海市都要走赵家村一趟瞻仰一下赵太宗的故里,和赵家村门口的石碑合个影。
应时而变,赵家算是反应很快的。
翁司长点点头:“不错,但是不尽然。”
“除了明面上的东西,赵家还有一项传男不传女的秘术,江湖人称,‘点脉绝筋’。”
宸时查到的那些资料简天祁几天前就看过了。
他眸光微沉,却没有开口的意思,一脸沉静听下去的模样让看着他长大的翁长亭也一时拿捏不住他的想法。
这孩子……还没放下么。
他心中叹了声,只好接着道:“这秘术算得上是周王朝时就有的古术,和阴阳家的傀儡术有些渊源,能让受术者神智混乱。原本是赵家人保命用的东西,绝不外传,也一直很低调。”
“谁料得到民国政府时期,有个叫‘赵老汤’的混子,用这个在珠海一带行骗无数。原本保命用的底牌就这么被自家人给亮了出来,不仅如此还弄臭了赵家的名声。”
“赵家本家人就坐不住了,把人抓起来带回族里原本是要用私刑的,但这个赵老汤苦苦哀求,赵家当家的最后还是心软了,只是将他除籍。”
“除籍之前赵老汤发了毒誓,绝不泄露赵家秘术分毫。可这破皮濑户后来却被人发现竟然在私下里教授秘术谋利。赵家本家一气之下私下把人给----”语音一顿,翁司长用手在脖子上利落比划了一下。
他接着又抽出一份资料来:“这‘点脉绝筋’的关窍在于‘点’。不接触受害人是不可能发动的,而且点要点在三方穴上。控制起来也不能离得太远。现在这个凶手,和赵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说,而且针对简家作案。”
“你看这张图,”简天祁面前被摊开一张图表,上面都是红色的点和高低起伏的线。
“这前面的十二个点,是前十二名受害人遇害之间间隔的时间,时间间隔相对稳定,都是夜间作案,抛尸荒野,左手小指指甲缺失,从失血状况看是死后被拔掉,且这些女性之间有很多共同点,比如体型匀称纤细,皆是短发。直到这第十三起——”
图表上,第十三个点距离第十二个点的距离明显更近,翁司长接着说道:“受害人是长发女性,体态相对之前的受害人也更为丰腴。她的受害时间是白天,而且是从楼顶自己跳下去的。验尸结果显示她的小指指甲是死亡之前就被拔掉了。”
翁司长的脸色很难看:“天祁,这些都意味着什么,你明白的吧。”
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多有情感障碍,在杀戮中因为感知不到同类相残的罪恶感因而更能从杀戮中获得快感。
因为情感障碍,这种习得性快感具有高成瘾性。所以一般随着恶性连环杀人凶手的作案手法越发成熟,个案的间隔时间会逐渐缩短,模式也会表现出一种简化或者繁化的“进化性”特征。
可这个案子里,凶手保持着一定的频率和模式杀人,冷静地控制着节奏,既不会过于密集加大暴露自己的风险,也不会拖得太久使案子失去媒体曝光率。同时,凶手的手法不仅没有“进化”,反而显示出一种高度的一致性。
这说明凶手杀人,并不会获得快感。
相反,他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这个凶手根本不符合一个恶性连环杀人案件凶手的最基本侧写。再加上案件模式的高度一致性,凶手简直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些案子都是一人所为。
翁司长说:“这个凶手极其聪明,而且狡猾,有着自己的品味和标记。”
“他戏弄着警方,享受着自己的名字和因自己而被媒体推到风口浪尖的‘君行九天’。直到第十三起,他却失控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显然想要通过最后一个案子宣布些什么。他行凶时愤怒且对死者抱有强烈的恨意。同时,因为担心惯有的模式被打破,导致警方怀疑不是他本人而是模仿者所为,他特意让死者在死前被做好标记。”
简天祁抬眸,冷声打断他:“你想说的不是‘君行九天’,而是我吧。”
翁司长愣了一下,有些感慨地叹了声:“还是这么敏锐啊。我早就说你进特警司肯定是将来重点培养的好苗子,你哥偏说不想让你吃苦……”
忆起往事,中年男人也受到了某种触动,眼底有了些湿意。
简天明,他那个最得意,最得意的好徒弟啊……
翁司长唏嘘片刻,注意到了简天祁的看向他的淡漠视线,忙伸手胡乱抹了把脸,故意粗哑着嗓子道:“咳,所以。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