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心不值钱,可各大家族传承下来的“正统”却是让现代江湖的武林门派难以割舍的。
各大家族源远流长,自攒下来的人脉和资源,明面上转移成了资本,私下里却总有老一辈怀念着旧时代的日子,一心想要颠覆现代,恢复他们所谓的“正统”。
所以国家才专门成立了特警司,讲究专案专办,一方面是促进办案效率节约国家资源,另一方面也是照顾守旧派的心理,让他们觉得自己的“正统”得到了国家的尊重。
可空子们对这个暗潮涌动的旧世界一无所知,这就使得他们暴露在危险中而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这是制度的有意为之。
一旦空子们知道这份制度对他们的刻意隐瞒,到时候不难想象怎样的舆论会甚嚣尘上,导致最后两个世界一定要毁一个才罢休。
所以特警司会处理掉卷入习武之人案件里空子的记忆。
丁艾明白这份制度的弊端,但她确实不能接受洗掉记忆这种极端的处理方式。
可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丁艾道:“如果李朵只是巧合卷入还好,就怕她也不无辜。”
简天祁闻言沉静的目光微动了一下,声音却依旧沉稳道:“你看出了什么。”
丁艾说:“李朵应该是受到某种控制,应该是饵。但我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李朵是有自己意愿在的。”
丁艾蹙眉:“如果有自己的意愿在,那需要饵做什么?”
正说着,房门被推开。
一个警务员走了进来。
丁艾认识他,是翁长亭鞍前马后的心腹,叫吴语。
因为她第一次听成了“无语”还因此闹了个笑话,所以对这个男人印象特别深。
吴语脸上带着黑框眼镜,整个人不像个“恃宠而骄”的二把手,反而拘谨中有些愣头青的味道。
吴语先对丁艾点了点头,然后对简天祁道:“那个男人行踪诡谲,突然就消失在夜色里了。对不起,我们没跟住。”
这文艺中带着点魔幻气息的后现代主义报告把丁艾逗笑了:“什么叫做消失在夜色里了?”
吴语倒是被丁艾语气颇为平静的一问弄得很紧张,讲话都有些磕巴了:“就、就是突、突然不见了,不过幸好简哥让二队留在校外把守,我们才来得及在他身上放了追踪器,相信很快二队那边就能有消息了。”
简天祁看着眼前紧张的青年,淡淡道:“我不是你的上级,你等翁叔醒来直接和他汇报。”
谁知简天祁此话一出,愣头青年却急了眼,声音都大了几分:“哎这可不行,距离上面要求破案的时间没几天了,这事情缓不得。如今人也不见了,翁司长人也能下指令,整个案子都陷入了瓶颈。”
“翁司长最信任的就是您,我和您汇报,就是希望您处理。我们都听从安排。”
简天祁:“我今天有个会,先走了。”
“哎?哎简哥您等等——”
吴语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无语地看向丁艾。
丁艾正在看手机上顺子给她发的微信,刚看了开头一句瞳孔便猛然一缩。
等她再次神色平静地把头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就看到吴语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笑道:“你看我作甚,那头倔驴一向说一不二的,我可劝不回来。”
说着,丁艾伸手拍了拍吴语的肩膀,“小同志,你先照顾好你们司长,这缺兵少将的,即使没头苍蝇一样调查,也事倍功半不是?”
说着她挥挥手就走了。
拐出门,丁艾又掏出手机仔细看了眼上面的内容,神色凝重起来。
顺子捎来了四伯关于四大古术的进一步消息,就四伯的描述来看,翁长亭中的招,怎么看都是其中的“化骨揉手”。
化骨揉手可以隔空碎物,而不伤及外表分毫。
这原本是道家功夫,和太极拳法互为表里,且极其难修。对修习者也有一定的岁数要求,过了年纪,再勤勉,也补不了拙。因此道家对化骨揉手的修炼功法和苛刻要求一直都有所诟病,许多改革者也在寻求突破。
后来因为三空道人所创形意拳名声大振,化骨揉手的功夫便从此渐渐失传。
江城半年来的第二起连环杀人案,居然又和四大古术有关。
难道真的是同一个人做的?
丁艾在微信上回复道:“能查到现在还在修习化骨揉手的门派么?”
硬汉甜心:“老大我们查过了,这个真没有。你知道的,以我们的情报网,只要存在的东西就不会挖不到一点风声。”
丁艾沉默片刻,打下一条:“查一下云南白族这条线。和化骨揉手的修炼关系不大,主要看看那边近几年有没有可疑事件发生。”
“知道了老大。”
丁艾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过走廊的下一道弯,她就笑了:“不是说开会走了么。简三哥,是谁让你站这儿罚站了?”
丁艾还没回头转过走廊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烟味。
没想到居然是简天祁。
她知道他抽烟,他拿着礼金来她家求婚的时候他就跟她坦白了。
只是在一起这么些天,她还从来没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以至于她都忘了这件事。
丁艾忍不住又瞧了瞧简天祁拿着香烟的手指。
男人练八极拳的手指原本修长有力,夹着烟的时候却带着股不一样的味道,游刃有余地把细细的烟卷放在两指之间,那张烟雾中朦胧的精致面孔染上了几分冷冽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