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人群走光,顾南琴才委委屈屈地重新戴上了面纱。
这胖子则是跟见鬼似的,往后倒退两步,转了身就想跑。
冬温想上前去抓,而顾南琴却看着他晃晃悠悠的肥肉眯了眯眼:“不必了。这么点手段,还连猜带蒙的,肯定是找来的托儿,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
“那,主子的意思是?”
“问问这个吧。”顾南琴指了指还在地上哭泣的老妇,蹲在对方面前,看着她哭得老泪纵横,又递上一个帕子。
老妇哭得不能自已,接过帕子却还记得哽咽道谢。
“您儿子长什么样?”顾南琴微微俯身,笑如春光。
老妇愣了愣。
……
“主子,你的伤……”冬温也有些好奇起来,待到没人时,面上才浮现出了笑容。
“其实是三道。”顾南琴笑着,“只是,刚刚在那人开始发问的时候,我悄悄从袖中抠了点儿易容粉,往脸上遮了遮。”今儿也是运气好,下手的人只派了这么个无脑的人过来,蒙骗他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若换了个精明点儿的,定然不会就因为这点儿易容术而善罢甘休。
顾南琴伸手摸了摸被遮掩过的疤痕,其实遮得不好。但他太急了,又怕死,所以一见事态有变,便头也不回地逃了。
这个暗里下手的人,选了这么个傻愣愣的托儿,定然不会是玉花愁了。
眸光微动,顾南琴倏然想起一人。
既知道自己今日的动向,又晓得自己面上有三道疤痕——
王菁。
流云是在长乐那儿见过自己脸上伤痕的,就算告诉了自己母亲,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何况,今儿自己还是从南宫府出来的,知道自己行踪还能把握自己出行走向的,还真只能是流云她娘。
顾南琴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流云本人。但她性子太温吞,就算对人不满也不会如此堂而皇之的下手。
可王菁这人,虽然人刻薄了点,但又为何要对自己下手呢?这么多年来,她都从未跟自己正面儿对上,今日怎么就?
顾南琴沉吟了会儿,忽然对冬温道:“你帮我去附近打听看看,南宫府今早出现那么多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冬温有些迟疑,而顾南琴却继续道:“我只在茶楼里坐会儿,你去去回来便好,我不会有事的。”
冬温这才点了点头。
可当冬温前脚离去,顾南琴后脚便从茶楼起身,找了个舅舅家名下的铺子,只身走了进去。
……
冬温一盏茶时间后便回来了,第一眼便看见了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品茶的顾南琴。
“主子,我探听到了。南宫府今日出现的那些人,都是南宫家交好的权贵,为了如何处置二人而来。”
二人。长乐和青禾。
顾南琴抿了口茶,若有所思。
伸手叫冬温坐下,可冬温却神色有些异样地立在一边,不坐也不说话。
“怎么了?”顾南琴问道。
冬温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鼓足勇气,才道:“主子刚刚去哪儿了?”
顾南琴一怔。
“只是探听这么点事,根本无需我离开。主子刚刚已经遇到危险,可却依旧叫我离开,所以,主子定然是要去做些别的。”冬温这次却坐下了,认真看着顾南琴,“主子还是不信我。”
“……也不是。”顾南琴当场被拆穿,有些尴尬,轻轻摩挲着面前的茶杯口,没想好怎么跟他解释这事。
“那主子为何要特意支开我?”冬温这次却一反常态,再不是之前那种冷眼旁观的态度,主动发问,似是誓不罢休。
“我不是不信你,是太信你。”顾南琴抬眼看了看他,“我怕你会制止我。”
冬温愣了愣,有些担忧道:“……是为了今日南宫家的事?主子打算掺和了?”
“不能不掺和啊……长乐可是我的命啊……”顾南琴苦恼地趴在桌子上,埋住了脸。
是啊,是我的命啊。
相依为命。
一个都不能缺。
冬温抿了抿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请主子重新再配一位侍卫。”
“如果真有人冲我来,多配几个侍卫只怕也没用。”顾南琴从胳膊中抬起头来,脑袋还枕在胳膊上,歪着头笑着看他,“再说,我胆子小,不太敢信任别人。”
胆子小?冬温心道,这是经历过些什么,才让一国长公主胆怯成这样?
“……就你吧,你挺好,真的。”顾南琴同样真诚地看向他。
冬温似是从未被她如此认真地看过,此刻有些微赧,同时心内像是遇见了一片和熙,和暖。
“……我跟舅舅递去了信,叫他造势。”顾南琴一双明亮的大眼轻眨,“叫他找人在皇都造势。”
“关于男女之情?”冬温很快明了。南宫青禾现在被人诟病,实则是因为安玲的缘故。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得而知,但无关群众却可拿此事生事,只需说是家教门风问题,便可让南宫家坐如针毡。
顾南琴的想法很简单,弱化家教门风,只当是一段情投意合的书生佳人美谈,逐渐让民众转移注意力,便可弱化此次事端。
“可主子,溧阳徐氏出手,太很容易被人揪住不放。”冬温很快想明白了其中问题,“若是此时被人察觉,主子您插手的事,也容易变成别人的把柄。”
“是啊。”顾南琴道。所以才怕你拉着我嘛。
冬温想了想:“……主子以后不必这么避讳我。只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