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上厕所。”江浩说。
他紧张了,而这也是认罪的前兆。张洪义点头同意了。
江浩站起来,摇晃着肥胖的身躯朝门外走去。
霁雨看着张洪义手里的照片问:“队长,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照片?难道又是神秘人发来的?”
张洪义神秘地笑了笑,做出噤声的手势,然后将照片像扑克牌一样在霁雨眼前展开。后者只看了一眼便会心地笑了。
人都是自私的,心虚的罪犯更甚。他们处处算计别人,却也处处害怕被人算计。所谓的合作只是各自算计的私心罢了。等大难临头,为求自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神秘人和江浩就是最好的例子。
“去,跟着他。别再节外生枝了。”张洪义说。
霁雨赶紧小跑着追了过去。
张洪义将照片重新归拢塞进公文袋里,感慨道:“终于要破案了。”
这一刻,卸下重担的他反而觉得更加疲惫。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阴沉沉的没有阳光。冷风打在玻璃上发出细微的“砰砰”声。期待中的明媚阳光没有出现,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
2009年的入室抢劫杀人案张洪义也参与了侦破工作,他还记得当时在调查受害人的亲属关系时,并没查到她还有个儿子,因此旧档里不会有记录。静下心来的他感觉事有蹊跷。这么短的时间,小会议室里的人又是如何查到的呢?还有这个消息来的太巧了,就好像有人时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似的。
趁江浩去厕所的间隙,他给小会议室拨了个电话询问此事。结果让人意外,却又感觉在情理之中。大约在一小时前小会议室的人收到了一条神秘的提示短信,他们在短信的指引下才查到江浩与这桩旧案有关。至于发短信的号码,在发完短信后就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之中。
张洪义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他想到了神秘人,却不明白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证明他手中确实握有江浩的犯罪证据?亦或是别的。一时还未有头绪。他将窗帘重新拉拢,想把阴霾挡在窗外,却发现房间里更暗了。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是霁雨和江浩回来了。
张洪义转过身,目光扫过他们的脸,眉头一皱,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他看向迎面走来的霁雨问道:“怎么了?”
“队长,他突然又要……”
没等霁雨把话说完,就被江浩生硬地截断了,“我要看照片!”
张洪义眯起双眼注视着他。与之前的心虚胆怯相比,现在的江浩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嚣张态度。嘴角也重新挂起熟悉的蔑笑。他把手伸到张洪义面前,向上摊开肥厚的手掌,一字一顿地说:“我要看照片!”
“打算破釜沉舟了吗?”张洪义板起脸,尽可能不让措手不及的震惊表情显露出来。不过上个厕所的功夫,竟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他很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不能看吗?还是不敢给我看?”江浩坏笑着反问。
此话一出,张洪义立刻意识到他的计划已经宣告破产。但真正令他感到不安的是这个计划的知情人只有两个……他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刚刚坐下的霁雨,眉头微皱。
“张副队长,我也就随口问问。看不了就算了,你们工作那么忙,大可不必为这种小事犯愁。”
“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你说要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张洪义提醒道。
霁雨跟着一拍桌子喝道:“江浩,你自己说过什么该不会已经忘了吧?”
“哦?我有说过吗?”江浩嬉皮笑脸一副无赖的模样,“就算有,那也是被你们吓的。两位警官,你们刚才审问的样子真的吓到我了,所以才会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别耍花样了,我劝你还是快点老实交代!”霁雨怒吼起来。
“看,又吓我。”江浩佯装受惊地说:“难道刑警队就是用这种方式破案的吗?凡事都不讲证据?”
张洪义明白这只煮熟的鸭子终究还是飞了,无论心里多么不甘都要面对这个事实。现在,他只想知道刚才去厕所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江浩见无人说话,起身开始扭动酸胀的身体,就连腮帮的肥肉也在脸庞上颤抖,然后牵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张副队长,请问我现在能走了吗?”
“不行。没看到拘留证吗?48小时之内不准离开这里。”张洪义气愤地甩下一句话,离开座位走出了询问室。
身后随机响起江浩肆无忌惮的笑声,“张副队长,你们该不会想借机逼供吧?我在这有没有个人权利?还能不能吃饭睡觉啊?”
张洪义走到办公大楼门口,刚掏出香烟,霁雨便追了过来。
“刚才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
张洪义转过身注视着他的眼睛问:“不知道?”
“我追出去时他还没到厕所,再后来我俩就都在一起直到回来,期间并没发生什么。”
“这么说是在你追上他之前咯?”
“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什么也做不了,况且当时也没人经过。”霁雨很认真地想了想,“他会不会早就看破了你的计划,故意装腔作势消遣我们?”
“那样他就不会说出‘想要戴罪立功’的话了。去厕所前后,他的变化简直是天壤之别。”
“准确说是从厕所出来后,他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