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诚带着梁珺推开旁边一扇门进去,韩立和罗洋本来也跟着,结果梁珺一转身,将门推着眼看就要关上,韩立皱眉抬手挡了一把。
梁珺抬起眼皮扫他,“你没听见吗,我要换药。”
韩立盯着她不说话。
那支带着手套的机械臂很固执地按着门板。
她又问:“你还有事吗?”
他说:“你很幼稚。”
梁珺面色一顿。
被看穿了。
她是心里憋屈,所以也想要膈应他一下,她知道他其实不喜欢别的男人为她换药,看到她的身体。
她看着他,脑子里这会儿还是在树林的时候,他对着白诚说的那句“你们想要梁珺就带走”——这几个字真是要刻在她脑袋里了。
她忽地轻笑了声,慢慢又开口,“其实韩立,你也别太自信了,谁没了谁不能过?我在若羌能走,代表我想抽身就能抽身,现在也一样,我确实需要人帮忙换药,上次我的伤口是白诚处理的,这次找他帮忙有问题?”
韩立默了几秒,听见房间里白诚似乎是催了一句什么。
他低着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没说出来,最后对她道:“随便你吧。”
梁珺关上了门。
关完她心下后悔,这门关的太重,发出一声闷响,俨然是个负气的关门,她才刚刚说了那么洒脱的一番话,想要表现的根本不在乎外面这男人,但关门的动作却又像在使性子耍脾气。
他这会儿肯定觉得她幼稚死了。
她回头看白诚,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对自己很无力,她都被韩立卖了,到现在还在想他怎么看自己。
白诚手中拿着药箱放桌上,“付先生听说你受伤,很担心你,你们通过话了吧?”
问完没听见回答,他扭头看梁珺。
梁珺这会儿看起来表情有些消沉,安静地坐在旁边的一个沙发上。
白诚将药拿出来,走到她身边去了,“你没事吧,伤口不舒服吗?”
梁珺恹恹抬眼,盯着白诚几秒才开口。
“罗洋都告诉你了。”
白诚愣了下,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
她自己要撕破这层纸了。
白诚说:“我和付先生都相信你去找罗洋那些人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她笑了笑。
居然还帮着她想借口。
可她现在心情不好,不想承这个人情了,直接说:“付景衡给你下的命令是什么,有说利用完我就杀了我吗?”
白诚面色僵滞,手里还拿着药,“……你不要为难我。”
白诚其实挺不擅长撒谎的,她觉得没意思,慢慢地拿过他手中的药看了看。
有外敷的,也有内服的,她看完将这些都塞回去给他,打开了自己包,在里面翻找那个便携的医药包,“我自己有药,不用他给的。”
她还是不太放心,付景衡的药谁知道是什么东西,白诚皱眉看她会儿,倒也没勉强,将拿来的药放一边,打开她拿过来的医药包,先找出外敷的药来,被她劈手夺过去了。
他愣了下。
梁珺已经拉开外套拉链,动作很利索,“换药我自己对付,但等下你要帮我包扎。”
她伤口在一侧肩头,换药其实自己勉强能应付,比较麻烦的就是包扎,单手用不上力,总是包的很敷衍,在衣服里面蹭来蹭去有时候纱布还会掉。
她这会儿心里烦,恼自己总惦念个卖了她的男人,也不知是赌气还是为了要证明什么,心想就让白诚包扎吧,也不是她刻意,她需要别人帮忙,白诚又已经给她处理过伤口,她也不是多保守的人,没必要这时候矫情。
伤口还是会痛,她一边擦药一边暗暗抽气,换过药出了一身的汗,疼的脑子都不转了,抬头看白诚,这才发现他头扭过去看着窗口。
他们呆的这个房间似乎算是个接待室之类的,窗口什么也没有,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十多公分的距离,她看到白诚的耳根是红的,还保持着一个很别扭的姿势看窗外。
她觉得好笑,“你在看什么?”
“我……”白诚没回头,“我要随时观测周围的情况。”
“那你暂停一下观测,我药换完了,你帮我包扎一下。”
白诚有些机械地回头,但并不抬眼,低头拿了白纱布和药棉,视线慢慢爬上她光裸的肩头。
梁珺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人,他目光很专注,太过于专注了,就局限在她受伤的那一小块。
她外套除下半边,里面是一件短袖t恤,为了处理伤口,很不讲究地脱了一只袖子,衣料都堆积在脖子侧面,她自己扯着遮挡胸口,但侧面还是可以看到内衣一角,腰也露了一半在外。
白诚的眼神看起来是有些紧张的,但动作还算快,中途提醒她抬过一次手臂,包扎完毕后她动了动,感觉确实是比自己那种敷衍了事的包扎紧实多了,这才动手穿衣服。
白诚正收拾纱布,抬眼时间梁珺将手臂往袖子里塞,因为这个动作,侧面的一切一览无遗,他心一慌,动作就快了些,一把攥起没用的纱布转身。
梁珺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掠过一抹暗光,唇角又扯了扯。
原来这个人也不是真的机器人,情绪是会有变化的,只是不容易看到。
她整理好衣服,忽然开口问白诚,“白诚,你有女朋友吗?”
白诚微怔,没回答她,将手里的纱布卷了卷,“付先生最近比较忙,所以不能来看你,等我们在这边的任务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