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惊扰了美梦中的越王。“大王,琅琊城已被滑军占领,伍子胥正率兵向我军杀奔而来。”越王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大声斥道:“胡言乱语,我越国与滑国近来交好,常有进贡。我等被困吴国之际也常赖滑国周旋,此次伐吴也是得到滑国支持的。尔等宵小竟敢在此大放厥词,离间我越滑情谊,扰乱我军将士士气,实是可恨,该杀该杀。”说完大手一挥,左右即出将报信者推出斩首。
越王回到寝宫,脸色苍白,双手颤抖,早已没了刚才的得意之色;披头散发,如丧考妣,惶然间犹如丧家之犬。
此时大殿内早已沸沸扬扬,前方告急文书如雪花般纷至沓来。滑国大军已占领越国全境,越国大军后路尽被切断,越军现在真是粮草不济,进退维谷。越军上下人心浮动,议论纷纷。
滑军帐中,越国使臣伏跪在地,伍子胥立于堂上,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我国君本是出于怜悯之心,尽力保你越国百姓周全,不料你国君竟背信弃义,一日得志便凶相毕露,胡乱残杀无辜百姓,陷我滑国于不义。今我代我王姬康诛伐勾践狗贼,尔等速速回去让勾践束手就擒,以免再增杀戮。”使者闻言叩头不止,俯首乞怜道:“上将军息怒,我家大王深知自己罪孽深重,甘愿于滑国国君为奴恕罪,请大王和大将军恩准。”伍子胥闻言哈哈大笑,冷冷说道:“好你个勾践,难道还想故技重施,可惜我王不是夫差,本将军也亦非伯嚭。”越使听罢瘫软在地,不能自已。伍子胥命人将其拖出帐外,打发回去。
姑苏城下,万马齐喑,军旗飘扬。一辆华车在伍子胥的指引下缓缓驶来,车中坐得正是陈翔。
此时城头上正跪着一人,正是越王勾践,此人虽双脚跪地,双手却始终握剑,一直保持高度戒备。见陈翔从车中出来,便大声疾呼道:“勾践自知罪孽深重,想来令人痛心疾首,如蒙大王宽宥饶我贱命一条,勾践必痛改前非,对上国俯首帖耳。”陈翔并未言语,只是看了看伍子胥,便转身回车。伍子胥心领神会,打马上前喊道:“我家大王素闻西施乃国色天香,一直想一睹芳容……”
“罪人勾践愿立即奉上。”越王还没等伍子胥说完便迫不及待地谄媚道,脸上流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城门缓缓打开,西施款款而出,走到陈翔车前,一跃而上,到得车上,便俯身叩拜,含泪说道:“多谢王兄保妹周全。”陈翔急忙抱住,柔声道:“夏姬吾妹辛苦啦。”
片刻过后,陈翔唤过伍子胥耳语一阵,伍子胥便返身上马,到得阵前,一声令下,滑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姑苏城,瞬间便将其淹没吞噬。
落日余晖下,陈翔独自走上姑苏城头,抚摸着被鲜血浸染的青砖,一时感慨万千。
陈翔遥想自己前世只不过是个窝囊至极的臭知识分子,人格和尊严备受践踏而不得善终,更无半点气概而言。而今却是杀伐决断,意气风发。一路南征北战,无所不往。灭楚国,平吴越,逐南蛮于四荒之地。聚民心,增生产,南国之地尽收于囊。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人身上都有王霸之气,只不过有人机缘巧合受到激发而终成王霸之业。而更多的人则是默默无闻,但如果时来运转,激活身上王霸之气,便亦能封侯拜相,睥睨天下。
宇宙万物的消长皆为动态平衡,世间阴阳五行之气只会此消彼长,绝不会消亡殆尽,待时机一到,顺逆反转,亦可以彼消此长,此乃天地间至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