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秋风疾,冷雨乱拍面。
在大步冲出空宅后,孙途甚至都没有和过来询问情况的钟裕做什么解释,只道一句事情有变,改日道谢,便已跃身上马,带了手下人等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小巷,跑上朱雀大街,朝着城东方向纵马狂奔起来。
他身下的骏马乃是童家所送,比之开封府里少数的马匹自然是要雄骏许多,只一忽儿工夫,就已把孙途与手下人等拉开了不小的距离,或许再跑一阵,他就会把其他人甩得无影无踪。但此时的孙途却无一点放缓脚步等着和其他人一起赶路的心思,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去。
孙途是真个又怕又悔,自己一开始怎么就没有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招呢?明明知道粉燕子一伙最无底线可言,而且向来就会对妇孺下手,在他们已经送上威胁后,竟还没想到确保雅儿的万全。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唐枫和高山两人能保护得了雅儿,直到自己赶到了。
“驾——!”心中的急切如火般烧烫着孙途的心,让他猛地一鞭子抽在马臀上,驱赶着骏马以更快的速度冲前,再冲前。
好在时值夜半,路上早没了多少人影,所以这一路却是畅通无阻,从城西到城东二十多里地,让孙途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已冲过,转眼已来到了熟悉的崇明坊前,而身后跟随的开封府下属却早都不见了踪影。
可在进入熟悉的环境后,孙途的心反而越发的揪紧,望着前方的黑暗,都不知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结果。可就在他来到自家巷口不远处时,却听到了阵阵锣鼓声从里头不断响起,还有当地居民的呐喊声,乱糟糟的响作一片。
见此情形,孙途便知道家中果然出了变故,立刻双足脱蹬,不等马儿停下,已经一按马背,腾空翻下,人在半空已抽刀在手,脚一落地,人已如离弦之箭般直蹿进了闹哄哄的巷子。
然后,孙途就看到数十名街坊邻居正拿着各种棍棒门杠或是农具围着五六名黑衣男子,只因为对方手里握着寒光闪闪的尖刀,才让这些百姓不敢靠得太前,但众志成城下,居然也把他们彻底给围困了起来。
看到孙途突然从巷口蹿入,众街坊又是一阵惊呼,有几个青壮男子下意识就已举起了手中简陋的武器想要阻挠攻击,直到他奔到跟前,大声喝道:“我是孙途!”那挥起的武器方才停顿下来,然后就有人大声叫道:“孙都头你可算回来了,咱们巷子里闹了贼,连雅儿姑娘都受了惊吓呢……”
“雅儿在哪儿?”孙途一听这话,心脏更是别地一跳,生怕听到某个噩耗从这些人的口中说出。好在随后就有人回答道:“雅儿姑娘就在裴东家里呢,这几个贼子……”
“我来对付!”听到这话后,孙途紧绷的神经顿时就松懈了下去,当下身形一展就如鹞鹰般直扑上前,在轻松从人群中穿过后,一刀就往面前某人的颈部劈去,刀在半途已发出了凄厉的呼啸。
那几人正与众百姓对峙着因脱不得身而焦躁不安呢,看到一人挥刀杀来,当即撤步后退,同时那人已挺刀刺向孙途的小腹。其他几人也纷纷挥刀补位,封死了孙途的左右闪避空间,只要把这不知死活的家伙砍倒架住,或许就能从这些百姓的包围里杀出去了。
可就在这时,当先出刀之人就只觉着眼前一花,孙途已骤然收刀出腿,一脚就踢在了他出刀的手腕上,一脚就把他的手腕踢折,短刀脱手飞出,同时孙途的身形都不带半点减缓的,只一闪间已扑到下一人身前,手中刀划过一道弧线,竟把挥刀扑来的两人的手臂直接斩下。断臂抛起,带着鲜血飞上半空,同时这两人也凄厉惨叫起来,直接就滚倒在地,哀号连连。
而孙途的动作还未完呢,就在他右手挥刀连断两人胳膊的同时,左手已向下一抄,握住了第一人被他踢得飞起的短刀,身子一扑间,只见寒光爆闪,最后两名已经被他的凶悍杀法吓得后退的黑衣人也是连声惨叫,随后便砰然倒地。
只一个照面间,五名黑衣人就全数倒下,其中两人手臂被废,两人生死不知,只有头先一人还踉跄地站在那儿,但却已被吓得瑟瑟发抖,再不敢有所动作。
别说是他们了,就是周围的百姓,也被孙途如此惊人的杀气给震慑得目瞪口呆,许多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只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彷如从地狱而来的少年,这还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位负责尽职却又彬彬有礼的孙都头,孙三郎吗?
直到将面前敌人全数打败,孙途心中的这口杀气方才得到了一些释放,人也终于重新冷静下来,甩手把短刀往地上一抛后,冲周围还呆愣愣看着自己的众街坊邻居团团一礼道:“各位不必慌张,我开封府的人即刻就到,这些贼人已被我重创,他们已无法伤人。还请哪些位帮忙将他们捆绑起来,孙途感激不尽。”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当下就有那胆大的立刻回家取来了绳索就把几个浑身是血陷入昏迷的家伙给五花大绑起来,至于那个只伤了手腕的贼人,此时也不敢再作反抗,任由百姓把自己捆绑起来,不见半点挣扎。
直到这时,孙途才看向了一旁的邻居裴东:“裴大伯,雅儿就在你家中吗?可否带我过去看看她?”
这名普通中年忙点头答应一声:“对对,雅儿姑娘确在俺家里,由俺浑家陪着呢,她可是受了不少的惊吓。”说着便引了孙途往自家而去。
在进入裴东家,来到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