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彦超怒气冲冲地带了百多名府衙差役径直冲进了本就没什么防御的厢军军营,入眼所见就是那些满脸忐忑,束手肃立在空地上的厢军士兵。看到这些全没有半点搏斗过样子的家伙,慕容知府的心头更是火起:“都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居然还摆不平远道而来的二十来人!”
那边的士兵也已看到了这伙气势汹汹冲进来的衙门差役,这让他们心中更是一阵惶恐,有几人下意识就想跪地参见,毕竟这些年来他们早就习惯了对府衙的人卑躬屈膝,甚至说是对知府已生出强烈的畏惧感来。
可就在这时,孙途已在鲁达几个的簇拥下施施然地走出了营房,遥遥就冲慕容彦超大声说道:“慕容知府,你昨日还口口声声说本都监不经通传擅闯府衙是大罪过,怎么今日就这么直接闯进我军营中来了?”
慕容彦超听出他言辞里的调侃与示威之意,更是不满,但此时却没有与他分辩,徒逞口舌之利的意思,只是寒着张脸喝道:“孙途,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在才刚到我青州就已接连闹出许多事情来。昨日你在府衙中对着本官大放厥词也就罢了,本官可因你年轻不懂事稍作原宥。可你倒好,不但不思悔改,今日居然又在军营中闹出祸端来,还把受命于本官的厢军指挥使杜恒给拿下了,你到底是何居心?莫非你真有谋反之意吗?”
随着他这话问出,其身后的那些衙差已同时上前一步,齐齐喝道:“孙途,你想造反吗?”声势可着实逼人,唬得对面那几十名厢军兵卒变色的同时又都往后退了两步。
可是这番威逼却只换来了孙途的一阵不屑的大笑:“慕容知府当真是善于冤枉同僚,这等欲加之罪都被你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实在不得不让人感到佩服了。本官昨日就已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自此开始,青州军事已由本官做主,就不劳你们府衙过问了。既然如此,我让人拿下杜恒也好,决定明日将他明正典刑也罢,都不用征得你慕容彦超的首肯,更谈不上什么谋逆造反了。”
“放肆,本官多年来管着青州军政民务,岂是你一个小小都监一句话就能免了的?你一没有朝廷公文,二没有天子诏令,凭的什么做此决定?”慕容彦超早就等着孙途再提这一说法了,当即就回了过去。
但孙途却只是一愣,便冷笑道:“我既受朝廷之命担此青州都监一职掌握军政大权本就理所当然。倒是慕容彦超你一个知府却越俎代庖地窃取本地军权却是何用心?你说我没有诏令公文,难道你就能拿出枢密院让你统率约束青州官军的文书吗?”
这话立时便让慕容彦超无言以对,他是真没想到孙途竟有如此利嘴,而且还如此的能言善辩,一下就抓住了关键所在,自己终究还是小瞧了对方。
见他哑口无言,陪同而来的荆一鸣忙帮衬地开口道:“孙都监,即便如此,你也不能随意处决朝廷武官。兹事体大,即便那杜将军当真有罪,你也该和知府商议之后再作决定,而不是如此草草杀人,这如何能让人心服?”
感受到了对方已经理屈,孙途更是哈地一笑:“本官身为青州都监既然查出杜恒有种种罪行为何就不能杀他?实话不怕告诉你们,就本官刚才所知,他与某些人勾结戕害城中军民,导致我青州厢军名存实亡的罪名,别说是杀了他了,就是灭其满门都是轻的。而且这只是开始,本官还要顺藤摸瓜,把相关罪人全数抓出来,还青州军民一个公道呢!”
这是彻底撕破脸,要与慕容彦超开战的意思了,顿时就让荆一鸣神色大变,慕容彦超更是气得面容扭曲。他知道论争辩自己已完全处在了下风,多说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所以便喝声下令:“众人听令,给本官把杜将军给找出来带走,要是有什么人胆敢阻拦的,以谋逆论处!”
那些差役早就习惯了听从他的号令行事,当即就齐声答应,举起枪,拔出刀,甚至还有一些还拉满了弓箭直指前方,就已迈步压上前去。而在队伍最前面的,则是两个骑在马上,横枪胸前的都头,只看两人那沉稳的气度,坚毅的面容,就可知他们都有不俗的本领。
那些厢军士兵见此一幕,早已吓得往两边散去,不敢与差役有任何的接触。在正面对垒中,官军居然怯懦到不敢和府衙差役一战,这青州厢军也确实是创造了全新历史了。
看到孙途眼中闪过的那抹失望,林冲心里也是一阵不是滋味儿,老脸也是一红。他毕竟也是名义上的厢军指挥,这些士兵如此无用,说到底他的责任也自不小,而后他又看到了那两名府衙都头满脸讥诮和不屑的越众冲来,显然是想要来个先声夺人,从而彻底控制住整个局面了。
就当鲁达和杨志两人想要迎步上前时,林冲却已先他们一步快步冲出,同时还顺手夺过了边上一个士兵手里的长枪,手腕一转,枪已藏于身后,但脚步反而更快了。
这两年里,林冲一直都在委曲求全,他的性格也让他完全可以接受这样被人排挤,毫无用武之地的生活。但是,今日孙途的到来,却把一个关键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是继续像以前般浑浑噩噩地做个闲散之人,还是趁此机会奋起一搏?
当心中生出羞愧之意的瞬间,林冲已经有了决断。他相信孙途的能力,所以此时便抛开一切,放手一战!
他这一反应自然让在场不少人都大感意外,比如鲁达二人,就因此动作一缓,而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