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这一摊腐烂的内脏,直接把土地都染黑了,散发的尸臭是空气中的十倍。
我往嘴里塞了一些糯米,收缩了全身的毛孔,用起了韩家秘传的‘龟息法’,让真气在体内循环生生不息,这样至少二十分钟不用吸气。
“唔!”
我捡了一根树枝,先扒拉了一下独狼的内脏。
内脏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腐烂发黑,非常僵硬,只有内芯和很小的一部分还是正常的红色。
已经发黑的部分,还在往外渗着黑色的汁液,这玩意儿应该是尸毒。
我又去检查了一下独狼的身体,狼尸大部分地方也已经腐烂发黑了,肌肉呈现了不同程度的扭曲,难怪它痛苦得要往大石头上撞。
起身远离狼尸,我的心情异常沉重。种种迹象都表明,独狼是被尸毒侵蚀才会这样的,如果不是我取走了铜镜,它可能还在这片山林中自在。
可是青铜馆中的僵尸并没有走出地宫,雾气中虽然弥漫着尸毒,但总也不至于把独狼变成这幅样子……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赶紧跑回去,认真查看了那些被独狼杀死的小动物的尸体。
“果然……是这样吗……”
这些小动物身上,也都有轻微的尸变迹象,只是它们残躯上腐烂发黑的部分很少,应该都被独狼给吃掉了。
小动物体型太小,本就更难抵挡尸毒的侵袭。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说狼其实是大自然的医生,会把老弱病残都给淘汰掉。
这只独狼就在这样做,把一切尸变的小动物都杀掉,阻止了尸毒的蔓延,但却牺牲了自己。
“这是它自己的选择……”
我摇摇头,本来还想为独狼叹息一会儿,把它的尸体焚烧安葬。
可是一想到田莹莹和王大壮还在地宫入口处,那里正是尸毒最重的地方……我赶紧玩命的往回跑。
我呼哧带喘跑回去的时候,只见田莹莹正坐在地上,王大壮正用绷带帮她包扎着伤口。
田莹莹这傻妞噘着嘴,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哼!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我只是想摸摸它,它咋就能急眼呢,还在我腿上咬了一口……”
见我回来,田莹莹晃了晃腿,想跟我说刚才的事,我赶紧冲过来把王大壮推到一边:
“先闪开,这种伤口不能包扎!”
不顾田莹莹的闹腾,我三两下拆开了绷带,果然伤口已经开始腐烂发黑,流出了一点黑色的脓水。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糯米,把糯米都拿来,还有水!”
王大壮看到这伤口也吓坏了,赶紧支起野营锅,想把糯米煮熟,我直接把糯米袋子抢了过来:
“来不及了,直接敷吧!”
我抓了一把糯米,敷在田莹莹的伤口上,干糯米很快就变黑了,田莹莹的伤口却还是不见好,我又换了一把糯米敷在上面。
一连换了四五次,田莹莹的伤口才不见有脓水流出来了,但尸毒仍然没有清除干净。
田莹莹只是一个少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都快吓哭了:
“我,我不会死了吧?”
“死暂时倒不会,不过变成僵尸很有可能,必须得快点清除尸毒才行。”
我表面镇定,其实心里慌得厉害。
田莹莹所中的尸毒十分霸道,我用上了剩下的所有糯米,但也只是压制住它不继续扩散而已,一个小时之内田莹莹必须得到妥善的救治。
我太爷爷跟僵尸打交道比较多,他的手札上记载了解尸毒的方法。
主流的拔尸毒方法大致有两种,第一种就是用大量的糯米或蛇药敷在伤口上,加热拔毒。
但这样做有一定风险,而且就算解了尸毒,对人体的伤害也很大。
第二种比较偏门,就是找到咬人的僵尸,把它的僵尸牙拔下来磨成粉末内服外敷,以毒攻毒。
可僵尸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想要降服住它就已经颇为不易,尸口拔牙也不是简单事。
我眼睁睁看着田莹莹的眼睛在慢慢变混浊,脸上泛着一股淡淡的黑气,我咬紧了牙关。
“大壮,镇上的郭二家……你能找的见吧?”
王大壮点了点头,然后一缩脖子,打了个寒战:
“小邪哥,你说的是那个家里全是斧子和锯子,开着黑诊所专门修理人的郭二?”
我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王大壮的肩膀,说道:
“我知道你有点怕郭二,不过现在没别的办法了!你先回村拿些糯米敷她的伤口,发黑了就换掉,然后把她带去郭二那里。
我……随后就到。”
王大壮虽然长得壮,但很多时候纤细又敏感,可关键时刻又绝不缺乏勇气!就像镇压河妖的时候,大壮明明怕水,却还是挥舞着蛟龙钉冲了上去。
郭二是镇上的一个赤脚医生,颇有两手绝活儿,不过性情非常古怪。前几年我带王大壮去过一次郭二的诊所,那一回就让大壮有了心理阴影,好些天都没吃下饭去。
不过现在人命关天,王大壮一咬牙就答应了。
我不太放心,把他们送下了山,然后就赶紧回到了地宫入口。
糯米全都用完了,我现在有的只是斗笠蓑衣皮靴三件套、田莹莹不剩几张符纸,还有田莹莹离开前硬塞到我手里的损毁铜镜。
凭借这些东西,想要镇压一只尸毒格外可怕,仅是尸气就能害死一山生灵的僵尸,还真的有点悬。
我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