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懂得片场文化,也能明白那句话的可笑一面。当时劳伦斯没有半点资本对叶惟under-prote(保留意见,极不乐意,反对,抗议),她甚至可能因此当天就被踢出剧组,“芮”的演员成了另一个人。
后来我才知道这件事的另一层可笑,劳伦斯说的话与片场流传多年的一个惯例不谋而合:
在光线不足或者其他有一定风险的情况下,导演还坚持拍摄,摄影指导就会在拍摄前对该场景标注“under-prote”,以免出了什么问题而被制片方责怪到头上。这种自我保护也延伸到其它部门,像场记和导演对于越轴问题争持不下,也会使用“under-prote”避免承担责任。
詹妮弗-劳伦斯,一个16岁的新鲜人少女演员,在拍摄一场似乎最平常不过的场景时,面对着她的老板、伯乐、导演,电影天才叶惟,一本正经的很不听话:“i-under-prote。”
那种笑果不亚于《衰姐们》里任何的笑料,所以很多人笑不是看不起她,而是她无意中上演了一场滑稽秀。
这本是《冬天的骨头》剧组整个拍摄期最大的笑料,那种每一次午餐的开心果。并且可以伴随劳伦斯的整个演艺生涯,可以当时就流传出去,让她被贴上傲慢、愚蠢的标签。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这一句话本可以葬送劳伦斯后来辉煌的事业。
再说那些笑声真的相当刺耳,有几个人笑得几乎停不下来,那对于一位新演员的自信心真是十分严重的打击。
正当我不知道该不该笑,我注意到,叶惟没有笑。他不但没有笑,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不是在看着劳伦斯,他扫视起了周围笑的所有人,他的凌厉目光让笑声停下了。
“很好笑吗?”他说。前一句话还平静,后一句话他就像一头咆哮的狮子:“很好笑吗!?”
整个片场都被他吼得不知所措,包括詹妮弗-劳伦斯,她虽然倔强的撑着,但也完全不知道正发生着什么。
叶惟拉过了劳伦斯,对我们所有人大声说(这都是他的原话,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女孩,她有一颗优秀演员的心,她在和我争夺着对‘芮’的控制权,这他马的就是一个好演员应该做和必须做到的事情!你们笑什么?你们这些他马的不懂表演的混蛋,要笑尽管笑去,但我告诉你们,这女孩是要拿奥斯卡的,她到时候的获奖感言会有这么一句:谢谢那些曾经嘲笑我的人!现在你们可以闭嘴了,带上你们的赞叹滚蛋,因为我不在乎!”
每个人都不敢说话,那时的我还不清楚这有多么珍贵,却已经明白叶惟对女性的敬重。
“詹妮,我改变主意了,这场戏就按照你说的来拍。”叶惟接着对劳伦斯说,“你会行的。”
劳伦斯满脸通红,她想忍着眼泪,但还是小声的哭了出声。她的情绪演不了戏,其他人也是,剧组不得不在刚刚开机还不到一小时,就要休息半小时。
叶惟和劳伦斯走到一边单独谈了很久。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当再次开机拍摄时,劳伦斯的表现比之前更好了。
出于对viy的尊重,剧组里资历最老的成员也没有因此不满。那次之后,不管发生什么,没有人再敢笑詹妮弗-劳伦斯,或者剧组里任何一位演员和职员的专业态度。
《冬天的骨头》有着很多传奇的片场传言,而这一件事,我认为最能说明白叶惟。他虽然有花花公子的恶名,却实在是一位会完全尊重、信任、重用女性的人,按照公众标准,他就是女权主义者。
现在这场闹剧还不知道会怎么收场,越来越多的女孩作出了站队,我只想呼吁大家都能冷静理智客观。这场内部纷争只是让敌人看了笑话:“女生什么时候都像在高中里一样,分成不同的帮派,每天斗个不停,因为一个男生就可以乱成一团。”
我知道女孩们在生活中饱受性别歧视之苦,但只有我们更加团结去面对,事情才会更好。】
※※
时间迈进了八月,2006年的夏天走到夏末。
每个热闹夏天,电影业里都有人欢喜有人愁,《加勒比海盗:聚魂棺》在影院里势不可挡,全球票房直奔10亿美元而去;7000万预算的《水中女妖》上映三周才破4000万票房,这是沙马兰成名后第一次惨败,华纳兄弟影业被坑惨了。
叶惟的关注度居高不下,但他的电影还没有到来。
用一天制作的《粗话世界》是实验电影,并不会向市场发行,除了那些收到dvd的影评人和媒体人,普通观众暂时都是无缘看到的。今年想看viy电影,还是要等待那三部剧情片。
《可爱的骨头》的公映版进入8月还未完成,超出了一个月的原计划,叶惟做得很挑剔。
不是因为特效制作方面,虽然特效也还没有做好。
电影特效主要有两种,3d特效和后期特效。前者用3d技术制作相关的场景、模型和效果;后者通过实拍景象、照片素材和3d软件渲染的素材合成。虚拟构建和实拍模拟都可以很费时间,一部特效大片花上一年、两年时间去做特效都不出奇。
tlb的特效不难制作,工业光魔的动画师们做着最普通的合成工作,最花时间的是做好渲染。
在特效环节中,叶惟当然也有参与,给动画师们提供他和艺指的想象和意图,还有美术设计、选择方案等。
一个月来,工业光魔已经做好了初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