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渡过了河的牛马,却又有些被早已等候着的狮群扑上去袭食。
叶惟看着看着,脸庞渐渐的涨红,忍不住的干呕了起来。到处是死亡,到处是血淋淋赤-裸裸的弱肉强食,没有对错,只有生或死,什么混蛋大自然,这他马是一个什么混蛋世界……
玛拉河的水肯定是苦的,太苦了。
他看得目眶湿润,泪水从脸庞划落,身心像被什么所撕裂,生命何其渺小,而且似乎永远无法改变这份渺小。
突然呜的痛哭出声,他哭着大吼:“啊,啊!!啊!!!”周围阿布翁吉等人看看他,都很是愕然。
“不看了。”叶惟深吸一口气,收住了哭声,转头往那边的吉普车走去,不忍心再看下去。
这天剩余时间,他就在国家公园的辽阔大草原上游荡,观看和摄影大象、狮子、斑鹿、长颈鹿等等的动物群和草原风景。
24日上午11点,叶惟四人在奥吆姆伯跑道乘坐小飞机回去内罗毕,虽然安全性差点,却可以从空中俯瞰非洲大裂谷。透过窗户看着荒芜雄伟的大裂谷,他忽而想起了海明威的《乞力马扎罗的雪》,不禁自嘲。
但我可不是“哈里”!来非洲之前,我就战胜自己了,只是还没有追回她。
中午就回到内罗毕,下午坐悍马越野车,带着一货车物资来到东面郊区的鲁艾贫民窟,内罗毕污水处理厂就建在旁边。
鲁艾和内罗毕完全像两个世界。坑洼的泥路本就破烂,还有随处可见的生活垃圾,周围是紧挨着的低矮平房,一眼看去几乎没一间不残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臭,有时候随着一阵风吹来,就是刺鼻的恶臭,混合着各种污染。
阿布翁吉说:“这里是真实的肯尼亚。”
叶惟沉默,以前有看过很多贫民窟的照片,然而当真正置身在这个比《上帝之城》还糟糕的环境之中,作为一个在洛杉矶布伦特伍德什么都让他觉得自己很卑鄙。
鲁艾区有多个教会的、慈善机构的孤儿院、收容所和学校。他们是要去“仁慈的救世主儿童之家”,一家创办于2002年的孤儿院,主要接收婴儿至20岁的孤儿和流浪儿童,现有50多个孩子。
到了孤儿院前,院长穆甘尼、老师塞雷纳女士等人热情的迎接。
叶惟走下越野车,踏在泥路上,与他们握手相谈,目光留意着四周,心情更加沉重了。所谓的孤儿院是些铁皮屋顶的一层泥砖屋,宿舍、教室都是,好像随时都会崩塌,最好的东西是那些保卫安全的铁窗铁门。
他的目光停在远处一群十来岁的小孩那,他们正踢着“足球”,一个用布条缠成的球状物体。
肯尼亚人喜欢踢足球,他这几天在哪个聚居地都能看到不同年龄层的孩子在踢足球,运动员对他们来说是一条可期的出路,也是能得到的不多的生活乐趣之一。
在塞雷纳女士的建议下,他有带来一些真足球,今年德国世界杯的用球“团队之星”。世界杯7月9日就结束了,意大利队击败法国队夺冠。这次他本想为孤儿院添建一个电影放映室的,但院长说不要,太贵重的东西都不要,不然是给孤儿院招麻烦,没过几天就会被附近的黑帮抢走,甚至孤儿们都要遭殃。
很快,全体孤儿们集结在小小的泥操场会见他这个“大人物”,对于他们,什么电影导演、好莱坞明星什么都不是,但每位孩子的脸上都洋溢着友好高兴的笑容。
“你好,叶先生。”他们大声的用英语说,英语和斯瓦希里语是肯尼亚的国语,“欢迎来到仁慈的救世主儿童之家。”
“你们好。”叶惟微笑,看着最前面那几个比朵朵还小的小女孩,不由得一声轻叹,说道:“我带了些食物、衣服、文具、书本和体育用品来,希望你们会喜欢。”
孩子们顿时一片欢呼,而后面那些青少年比较沉静,尤其像他这么大的最后一排同龄人,有的男生面无表情,女生笑得牵强。
他们已经知道,他们永远不可能像他这样,他们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教育机会。
叶惟真挚的说:“我不清楚,我只能是觉得,你们的成长一定非常不容易,也许我理解的坚强对你们不过是个笑话。对你们,努力学习、改变命运那一套很难去相信和实现,但那的确是你们不多的机会,所以穆甘尼院长让我勉励你们,我只想说……”
他扫视着众人,“好好听老师的话,去学习、去相信、去努力,生活会更好的,也许在你们这一代,也许在你们的后代。”
在塞雷纳女士的示意下,孩子们纷纷鼓掌,青少年们还是没什么动静,他甚至感觉到有一丝仇恨的男生目光。
大概每个来造访的人都会说这种话,但这就是真理。他们相比发达国家的孩子当然是悲惨的,可相比那些还流浪在街头的、饿得皮包骨的非洲孩子,他们又是幸福的,并不是零机会。
叶惟更在乎孩子们怎么想,像三岁大的南希-凯文博卡、不到两岁的詹姆斯-卡提奥卡,他们的黑眼睛闪烁的只有纯真。他们可以有更好的未来,物质和精神上都是。
讲话结束后,他教孩子们踢足球、画画、唱歌,那些青少年女生也渐渐加入。
“什么是电影?”当他谈起电影,被不止一个孩子这么问。内罗毕有不少的电影院,但这些孩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