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吃饭了!”顾梦和成叔端着饭菜进了门,本来按理来说,成叔做为管家,是不必做这种端茶送饭的事情的,但是家里现在发生了这种事,顾家的下人本来就不多,大家伙都各自去忙了,他就帮着一起来送饭。
顾良平将齐梅兰扶起来,坐到桌前:“来,先吃点东西!”
“成叔,你去忙吧,外面客人那么多,你多照应着点儿!”顾梦对成叔道。
“好!”成叔应着,便出去了。
三个人坐在桌前,都没有动筷子,眼下这个情况,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呀,虽说这个丧事是假的,可是……
“也不知道小影现在在哪里!”齐梅兰轻声道:“我真后悔当初答应她这件事。”
顾良平摇头叹气,拍拍她的手,道:“现在后悔也晚了,而且……这件事对小影来说也不算是坏事吧!”
齐梅兰大概能猜到顾影有事瞒着她们,但具体的她并不清楚,她之所以答应,是因为顾良平的一句话,他说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这次就听她的吧!
是啊!没能好好的照顾小影,是齐梅兰一直以来的遗憾,小影的身体也不知道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那就在她活着的时候尽量满足她的要求,让她能够活的开心自在一些吧!
顾梦感觉气氛有些沉重,努力让自己笑起来,调节气氛:“爹娘,你们这是做什么?姐姐现在活的好好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在外人面前演戏已经够累的了,难得在面前自家人的时候还要这么沉闷吗?这不得憋死人了?”说着,将筷子递到父母手上:“赶紧吃点吧,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两天家里陆陆续续还会有人来,这场戏还得演下去呢!”
齐梅兰扯了扯嘴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贫嘴!”
顾梦吐了吐舌头,自己也拿起筷子吃饭:“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姐姐又不是真的死了,干什么弄的悲悲丰戚戚好像真的一样!”
“话虽如此,可这心里到底还是别扭!”齐梅兰道:“我一个活的好好的女儿,怎么突然就在世人面前就不存在了呢?所有人都以为她真的死了,这世上从此以后就没有这个人了,怎么想,我都觉得不舒服!”她转而问顾启明:“难道你心里就没有觉得不舒服?”
“怎么没有?”顾启明道:“可是再不舒服又有什么用?咱们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咱们女儿能够活的开心一些,这样做如果能让她开心,为什么不呢?世人怎么想的,根本不重要!”
“你倒是想的开!”齐梅兰有些不满。
“不过,你今天对岳父有些过了!”顾启明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跟她说这些话的:“岳父也是因为担心小影,所以才会来问咱们,你那么对他……”
齐梅兰瞪他一眼:“我跟他的事,你不要插手!”
“你……”顾启明也有些动气:“都这么大年纪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这么任性,父女之间哪有那么大仇恨,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是不能放下呢?”
“你要我怎么放?”齐梅兰愤怒的将筷子拍到桌子上:“当年的事你也不是全都了解,你觉得我为什么这么恨他?如果只是因为他的原因让我娘失了性命,我也不至于恨到如今,你知道当年,当年……”她终于是没有说出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场,这么多年了,虽然她刻意不让自己去回忆,可是那个画面还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脑海里,这是她多年以来挥之不去的梦魇,她也想忘,可是忘不掉,尤其是母亲当年那双痛苦无助的眼睛,其实这么多年了,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也还小,对于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了,甚至她的长相都记不太清楚,可是唯独当时她的眼神却记得清清楚楚,每每想起,她都能感受到她当年的绝望。
所以,这么多年,尽管她也想忘掉这些,忘掉对父亲的恨,可是她做不到,她甚至觉得,如果她忘记了,那便是对不起母亲,将来也没有脸去见她!
顾启明还想说什么,却见顾梦对他摇了摇头,让他别说了,他便住了口,叹了口气,将齐梅兰拍在桌子上的筷子拿起来重新递给她:“好,我不说了,吃饭吧!”
“是啊!”顾梦也劝道:“先吃饭吧!”
齐梅兰也不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顾梦松了口气,她真怕父亲不听劝,继续说下去。
其实她是理解母亲的,尽管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既然母亲不愿意提这些,又那么恨外公,那一定是当年发生了什么让她无法释怀的事情,导致她这么多年还是无法原谅外公,她也知道父亲一直以来都想化解外公和母亲之间的矛盾,可是这个时候说这个,只会让母亲更烦躁,什么都解决不了。要说,要也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说。
“老爷!”门外成叔的声音传了过来。
“进来!”顾启明道:“何事?”
“老爷,外面有个客人,说是大小姐的朋友,来吊唁的!”成叔道。
“那就让客人去啊!”顾启明不解,虽说他们之前设的灵堂被一把火烧了,但后来又重新设了一个,里面放着顾影的衣服首饰什么的。
“呃……”成叔有些犹豫。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顾启明问道。
“大小姐这个朋友排场很大,我们……”
“我去找良平哥吧!”顾梦听着起身道,听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