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栀兰脸上带着仇恨地看着邓鱼荣和王媒婆,她认定邓鱼荣是她的杀夫仇人,但苦无证据,奈何不得他。
她甚至觉得事情是因自己而起,若非担心婆婆一个人在这世上无人照顾,活不下去,她都想跟着丈夫一起走了。
如今丈夫头七未过,这人就带着媒婆上门提亲,完全是在羞辱她。
“滚,滚出去,再不滚我报官了。”
李栀兰咬牙切齿,恨不能生食仇人的血肉,但无奈她一个弱女子,根本奈何不了对方。
邓鱼荣对李栀兰的怒火视而不见,反而嬉皮笑脸道:“李栀兰,我是真心上门提亲的,你何苦如此绝情?”
当日见色起意,看李栀兰一个人在院子里洗衣服,邓鱼荣就上去言语调戏,占些口头便宜。
李栀兰不假辞色,但害怕屋子里的瞎眼婆婆担心,没有大声喊叫,只是严词警告。
哪想邓鱼荣这种泼皮无赖,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见李栀兰没有大声声张喊人,反而愈加过分,甚至还想上前动手动脚。
李栀兰虽然温婉,但渔家女出身,不是什么养在深闺的小姐,没那么好惹,抄起捣衣棒,对着上前的邓鱼荣就是一顿胖揍,打得邓鱼荣抱头鼠窜。
逃到院门口时,刚好碰到李栀兰的丈夫方百宽从外面回来。李栀兰一说,方百宽顿时大怒,他是个渔民中的好汉,身强力壮。
当即拦下邓鱼荣,赤手空拳,将这个调戏他娘子的无赖打了个半死。
邓鱼荣现在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所以他对方百宽恨极,如今方百宽死了,如果能霸占他这个千娇百媚的娘子,这才能真正算大仇得报。
此时李栀兰家已经来了好几个同村过来看热闹的村民。
有人看不惯邓鱼荣的行为,开口道:“邓鱼荣,这是我们方桥村,不是你们泊头村。方百宽刚过世,你就跑上门提亲,这算个什么事?”
邓鱼荣把他那双绿豆眼一瞪,手指着那个说话的人,几乎要将手指戳到那人脸上,态度嚣张道:
“老子想什么时候提亲,就什么时候提亲,关你他娘的屁事。”
那说话的方桥村村民脸色涨得通红,却一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邓鱼荣敢这么嚣张,除了那传言的“山神转世”身份,还在于他这次来提亲,除了他自己和王媒婆,还有两个抬着聘礼过来的钱家护院。
这钱家自然是镇上首富钱大老爷家,两个护院人高马大,很有威慑力。
钱大老爷是鱼贩出身,一路摸打滚跑到如今身家地位。
鱼贩市场鱼龙混杂,钱大老爷能够垄断鱼头镇的鱼产市场,可不是靠什么“以德服人”,而是底下的手段。
他借给邓鱼荣抬聘礼的这两个护院,当然也不是单纯的护院,而是混黑出身,对付普通的村民,轻而易举。
方桥村围观的村民,就算想出头为李栀兰说话,也得顾着邓鱼荣那传言的身份,怕得罪邓鱼荣被山里的野兽咬死。
同时也忌惮镇上钱大老爷的势力,他让两个护院来帮邓鱼荣,就是给邓鱼荣站台。
邓鱼荣见围观的几个方桥村村民都不敢说话了,心中更是得意,神态上就更嚣张了。
他本是泊头村的一个无赖,到处偷鸡摸狗,所以被人看不起,被附近村民厌恶,活得像条癞皮狗。
如今不同了,终于扬眉吐气,一张老脸上,满是得意。
看着李栀兰那张羞愤欲绝的俏脸,邓鱼荣心头痒痒的,若非屋里头还有好几个人,他都忍不住想动手动脚了。
“这可比镇上那些暗娼好看多了,娶了她,每天有人服侍快活,以后不用再去找那些臭婊子了。”
邓鱼荣心里头美滋滋地想着,他的前一个妻子,被他虐待跳海自尽后,他在镇上给人当帮闲,得点钱就往暗娼那里跑。
然而姐儿也爱俏,邓鱼荣长得又老又丑,形象猥琐,关键还没什么钱,那方面也不行,没少受到镇上这些做半掩门生意窑姐的奚落和白眼。
王媒婆看着现场僵住,“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李栀兰来,“我说李娘子,这女人能有多少青春年华。不趁着现在给自己重新找个好归宿,等过几年年老色衰了,想再找也找不到好的了。
邓鱼荣现在上门提亲,是急了点,但这不正说明了人家在乎你吗。
你要改嫁过去,他不得把你捧在手心中,往后啊,有的是好日子过。”
李栀兰一口细牙都要咬碎,她看了一眼围观的村民,虽也义愤填膺的,但除了刚才说话的一位,现在没什么人敢出声了。
李栀兰斩钉截铁道:“我不会再改嫁,就算改嫁也不会嫁给邓鱼荣这种烂人,你们若是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了。”
邓鱼荣不满道:“李娘子,你这话可就不好听了,我怎么就成烂人了?以前我没钱没势,被别人看不起,但现在我可不一样了。”
边说着,眼睛不住往李栀兰胸前臀部瞄,带着兴奋淫邪的光芒,威胁道:“而且不是我说,你是我邓鱼荣看上的女人,除了改嫁给我,其他人谁敢跟你勾搭,那就是跟我过不去,小心被上天惩罚,哪天睡梦里没准就被山里跑出来的野兽叼去了。”
“谁在外面说话,吵得老婆子睡不着觉。”
里屋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正是李栀兰那个瞎眼婆婆。
她不但眼瞎,神智上也有一些糊涂了,经常忘东忘西。若非儿子媳妇孝顺,她这样一个瞎眼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