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拿捏的这批人,逐渐开始认命,开始努力学习,学习如何把事情做得更好,学习如何把眼前这一丝丝光明,变成一条光明大道……
无论如何,人只要活着,多数都是想好好活的,哪怕他们被逼到了角落,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只要还有一丝力量,一丝希望,他们都是不会放弃的……
正因为有这个品质,人类才得以在艰难困苦中,生生不息,繁衍至今……
刘谌在利用人之初的食欲、**、求生欲,事实上,这些都可以总结为求生欲!吃饭是为了或者,交配是为了生命得以延续,其实不过求生本能使然!
人类一切文明,其实不过是求生欲的衍生物!
所以,利用这一点,是一种看穿一切后,从本质上抓住人、拿捏人……
虽然这看上去温情脉脉的,但这其实就是资本的本质……
刘谌知道这一点,但不能告诉任何人。
刘谌斯里慢条地进行自己的计划,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比如孙皓的感受。
孙皓得知自己的十万人系数被刘谌逼降的消息,更加疯狂起来,继而纵情酒色,什么事都不想过问了……
曾经的迎立功臣濮阳兴原本看到孙皓是个雄才大略的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运作,让东吴渐渐有了中兴之象,甚至一度曾攻下了战略要地襄阳,巴东巴西之地,这从战略上,是极为关键的……
濮阳恬淡,并不喜揽权,很多事情都是张布在做。
但现在所有人面对君上的荒唐行为都三缄其口,北方被羊祜肆虐,战事糜烂至极,南方十万人羊入虎口,刘谌竟不损毫发,而西边交趾郡,已经全无半点防御力量……
现在若是刘谌趁机攻入,不仅交趾郡不保,甚至整个东吴危矣!濮阳于是预约了无数次,孙皓才答应见他。气得老头已经出离愤怒了……
濮阳费尽周折见到了孙皓,此刻孙皓醉揽红颜,睁着迷离的眼睛,揉揉发黑的眼圈,这才看清来人是一个吹胡子瞪眼睛的老头……
“濮阳爱卿啊,你不要说话……朕知道你首先会臭骂一顿,说朕昏庸荒淫,以至超纲紊乱、国事糜烂,然后提出交趾郡的事情,十万人被人吃了,现在刘谌若真的提兵犯我交趾,将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如此,我吴国危在旦夕是不是?”
孙皓一张口就把濮阳要说的话都说了,憋得濮阳无话可说了!
“陛下,您原来都是明白的!可现在怎么办呢?”
“这不是这一段时间在等你来吗?你现在终于来了!如此,你就拿出一个办法来吧!现在的吴国,突然形势就急转直下了,突然之间西北就被羊祜打烂了,西南十万人也被刘谌吃下了,现在所有人马、所有物资由张布统揽,你找他拿出一个主意,该怎么补救就怎么补救吧!朕完全没有头绪,你们这些老臣能臣,办法大、主意多,你们看着办吧!朕完全放权给你们……”
“陛下……”
“你不用再说了!便宜行事的甚至这里早就拟好了!你拿去吧……”
“陛下!臣万万不敢……”
“别再说了!真说你敢,你就敢,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是守住了大门,大家平平安安享几年太平;要是受不住,君臣一体被人杀了把头颅挂起便是……实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孙皓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暴虐荒淫,但正史上,吴国败亡,孙皓降司马炎,赴洛阳登殿稽首以见晋帝时,司马炎赐座对孙皓说:“朕设此座已久矣!”
其言暗含了司马炎一直的野心:我早就想灭了你吴国,让你做我的殿下之臣。
而孙皓亦对曰:“臣于南方,亦设此座以待陛下。”
不像刘禅,对司马昭说的是:“此间乐,不思蜀矣”……
要说怕死,孙皓倒并不是很怕,不仅自己不怕死,也不怕别人死……看样子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濮阳兴原本只想劝谏一下,让孙皓想法子的,没有想孙皓倒好,一屁股的屎,整个交给濮阳兴了,很光棍地说,就这个烂摊子,有本事你看这个收拾吧!你行你上……
濮阳在进宫之前,是找过张布的,张布认为这个时候,孙皓该是怒不可遏的,若是贸然进谏,怕是适得其反,且孙皓极易怒、所思大异于常人,激怒之后,后果很严重……
其实言下之意,就是说皇帝是个精神病,惹不起,不如躲着点……
事实上,历史上的孙皓,按照记载的确是有点精神病的……
濮阳兴冒着得罪精神病人的危险,得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贤弟,如今如何是好啊?作战并非濮阳长项……”
“哈哈,濮阳兄你现在得到了便宜行事的大权啊!只要不谋反,你什么都能做的,史上有这种特权的人臣,并不多唉……”
“不仅不多,而且几乎都不得善终!现在濮阳头上已经悬了一把刀,就看什么时候落下了……”
“为今之计,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现在小弟能做的就是给你推荐个厉害的副将,抽一批好些的战卒,带到交趾郡去,面对刘谌的大杀器,据说固守坚城才是上策……或许还能守住一年半载的,到时候看看是否有转机……除此别无他法!”
濮阳兴深深一揖,道:“如此就有劳贤弟了……”
“濮阳兄啊,你我通家之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兄长的事,便是张布的事!尽管放心吧,不日将会做好准备……濮阳兄也请把家里安顿一下,准备出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