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等到这方面的商道真正的开辟出来,北方的销路打开了,这东西就值钱了……
一旦这东西值钱了,那它的末日就快到了……
人们会想出各种绝妙的法子,尽可能多的捕杀……”
孙蝶已经不想和孙皓再叙什么亲情了,转而说起了兔子的事情。
“可是,为兄这里就这么点人……”
“一旦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最起码能够保证你们的聚居区,兔子的数量会急剧下降,它们会迁徙到很远的地方……
这样你们的粮食生产就不会受到影响了……
一起到远处的那些兔子,会随着狐狸和野狗种群的扩大,逐渐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
……
孙皓确实攒了很多的话要跟孙蝶说,但所有话,都关乎他在这片荒野上建国立业的困惑,而很少关乎亲情……
既然如此,孙蝶也就不矫情,给孙皓解答了许多困惑。
聊了许久,夜已经深了……
孙蝶最终没有按照兄长的安排,住下来,而是连夜出了新建业的皇宫,回到了刘谌的身边……
“这就回来了?”
“这就回来了。突然感觉和兄长很生分,也没什么好说的呢!”
“你是出嫁了的女儿,现在是刘家的人,无法回到过去,回到童年时光,找到那个疼你的哥哥……”
“是啊,现在这世上唯一疼我的人,也就只有您了……曾经多次梦见回到了建业的皇宫,臣妾以为,那是回家,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匆匆的过客而已……”
“好了,睡吧……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没有谁的人生没有遗憾……”
“是啊,这时候还有您,守在臣妾的身边,茫茫大海,前途未卜,但是臣妾真的很安心……
或许,能找到这一份安心,臣妾今生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月光洒在榻前,还是那清凉凉的月光,还是那静悄悄的月光,和万里之外故土的月光,没有什么区别……
在海上航行了这么久,孙蝶很累了,尤其是经过了今天的事情,她更加觉得倦了……于是她静悄悄的蜷缩在刘谌的怀里,睡着了……
刘谌心里面乱麻麻的思绪,让他毫无睡意……两世为人,前一世他就很想来这块陆地看一看,但一直没有钱也没有时间,没想到到了这一世,竟然如此诡异的就出现在了这里……
自己竟然是一国之君,而这里也是华夏子孙正在开垦的土地……
这一切,那样的不真实……
但若说这是一场梦,为什么梦了这么长时间,却醒不来呢?
同时睡不着的还有孙皓,其实他很想睡着,但是他被人缠住了。
缠着孙皓的,是陆抗,万和张布也在……
这些人,都已经老了,但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看上去十分亢奋的样子。
“陛下,如今可是他送上门来了!这回我们应该不惜一切代价,让他留在这里或者杀掉他……大汉的一切,全在此一人,不要此人已死,我们打回去光复大吴,是完全有可能的……”
陆抗是个忠实的主战派,虽然遵从孙皓的旨意,来到了这块地方,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就是宁为玉碎,不管能否打得过,都应该留在故土,君臣一体,背城一战,人死了也就死了,国亡了也就亡了,先辈们都是英烈,后辈们不应该如此蝇营狗苟……
但同时他是一个忠臣,是一个军人,所以他得服从孙皓……于是这才到了这块荒地上……
如若不是刘谌现在前来,陆抗等一干人等,也习惯了这里的节奏,说实话,如此披荆斩棘的创业阶段,每个人都很忙碌,也很充实,因为利益还不够多,所以,大家争权夺利也就少一些,每个人都在努力去做好自己的事情,为在这里浴火重生的大吴国建设添砖加瓦……
他们谁也不会妄想去杀死刘谌,光复吴国……因为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有意思的是这小子竟然从天而降,突然就出现在了这片大地上,成了孙皓的座上宾,孙皓现在甚至不惜向其称臣……
这简直是羊入虎口!
子打狗!
简直是一种不可思议不可理喻的行为……
刘谌到底是蠢呢?还是真的有这种底气?
陆抗一个人,巴巴的说了一堆杀刘谌的理由,给身边的老臣张布和万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们俩赶快帮腔,说服孙皓,抓紧下手……
然而这两个老滑头,居然一句话也不说。
孙皓问道:“张相、万相,你俩的意见呢?”
“老臣觉得,此举十分冒险……现在我们所在的这块土地,该是原来江南的好几倍大,经过我们这几年的努力,产业已经兴旺起来了,人丁已经兴旺起来了,我们会慢慢的在这里越做越好……
但如果我们现在去刺杀刘谌,咱不说能否刺杀成功,就算自杀成功了,大汉如狼似虎的海军,一个巨响就能炸飞我们一座箭楼的武器,我们有多少人,得去喂这种武器?
如此……我们不仅不能回到北方去光复吴国,很有可能连这块土地也丢失了……因此我们前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说这话的是万,只能是个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他的眼里只有利弊。
“万相,江东大地是我们的先辈,一寸一寸打下来的,就这样甘心让给刘谌吗?”陆抗道。
“当然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