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蝶想到孙皓,神色黯然一下,随即又一个明媚的微笑,道:“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臣妾只有陛下您了!兄长已经没了,江南已属大汉,就再也没有孙吴了!
现在孙瑾那一块,已不是故乡,已没有牵挂了……
再说了,不管是孙家,还是司马家,或者曹家,终归都是汉人,妾永远也不希望这些汉人之间再打来打去了……”
“汉人……汉人!这个词好,我们这个庞大的族群,也只能冠以汉人这个称谓,才有意义,有力量,这是一群无畏的人、坚韧的人、强大的人、永远不可能被打倒的人!
可以被杀戮、消灭,但永远也不会被打倒的族群!无论是战争、瘟疫、灾难,永远也不会击垮我们这个族群,因为他有一个响亮名字,叫做汉人!”
“提到这个汉人,陛下何以这么激动?”
“当一个族群几千年都被叫做汉人,屹立不倒,一次次浴火重生,你就能明白‘汉人’这两个字的含义了!”
“汉人?几千年?”
“嘿嘿……为夫上知三千年,下知三千年!”
“这妾身信,您现在用的,怕不是我们这个世上该有的学问……”
刘谌神秘地盘腿闭眼,道:“你俩别闹了,现在为夫要闭目冥想,把次氯酸钠发生器给想出来!一到成都,我们就开始实验!争取早一日投产……”
孙蝶立刻闭嘴不说,这时候,是刘谌最重要的时候,很多伟大的东西,都是这么想出来的。
从剑阁往南,路越来越好走,这些地方粮食生产社逐渐建立起来,慢慢地也有了蒸汽动力的机械之力,加之地方官对道路亦愈来愈重视,毕竟集中起来的营造厂和粮食生产社,是比较大的企业模式进行生产,已经从基础上改变了原来分散粗放的模式,人员已经大大集中,且有着企业的管理在先,这样官府衙门的管理成本大大降低,所以现在官府定期抓一抓这些营造厂、粮食生产社、市场和家属区的管理者的思想教育即可,很多民事纠纷,这些基层管理单位就能消化,只有骚乱、命案和比较大的刑事案件,十分重要的诉讼,官府才出面;至于民丁、赋税等等,以这种企业为单位,统计、收缴都很方便,定期不定期督察核算一下就好……
所以,地方官府现在能抓出政绩的事,就只有基础设施和教育、医疗、文化方面了……
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加上物质生产极大丰富,客商运输需求倒逼,导致地方在修路方面,投入了极大人力财力,现在除了蜀中壁立千仞、沟壑万丈的蜀山山区,其他地方道路已经越来越完善了……
就算是难度极大的山区,现在也有刘谌培养出来的那些学生,他们已经长大成人,营建江南的正在营建江南,教学的正在教学,找矿石的正在找矿石,满山满沟搞测绘的正在测绘,他们要了解删去,要在蜀山开辟走大车的大路!
这些事,也经常有电报报上来,摆在刘谌的案头,很多时候都是孙蝶替刘谌批阅恢复,令地方大力支持,并打气鼓舞,有时候也答一答疑问,探讨一下思路等等……
刘谌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已经把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带上了一条捷径,但无论捷径还是曲折的路,只要上路了,无论如何,大家都会走下去的!
刘谌前面刚刚还思考了皇甫谧问的是否速度过快的问题,觉得自己确实太过大包大揽了,应该让这个世界自己摸索道路,决定以后再也不用自己带过来的那些积累了近两千年学问了!
可是,眼前的事,却逼着自己不得不再次使用!因为瘟疫正在吞噬人命,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条鲜活的命,就那么虚弱无助地死去……
真不知自己的《防疫条例》在成都执行成了什么样子!刘谌虽说是要思考次氯酸钠发生器的事儿,脑子里却禁不住思绪万千!
到了成都平原上,很快就到了成都……
成都醉了!皇帝刘谌的队伍,在城门外,远远地受到了一群浑身白衣的人的欢迎,他们在十余丈远的地方,恭迎了皇帝,就散了……
整条路上弥漫着浓烈的酒味!
“天哪!这得用多少粮食才能消这个毒啊?他们为何远远地行个礼,就迅速走了?”刘谌问道。
“陛下,他们都是成都大营的战卒,还有成都医院的医者,他们现在做的事就是隔离患者、医治患者、消毒、焚烧尸体、宣传《防疫条例》,所以他们随时可能会倒下,成为患者,甚至死亡!
所以,他们不敢靠近陛下,怕把病气过给您……”杨炬拱手道。
“哪里来的这个说法?消化道病,不会通过呼吸系统感染……”
“陛下,这是臣和杨都督商议后,决定的!无论如何,都要十万个小心!陛下万一有个闪失,我们这样的万死莫赎!”
“并无大碍,不要寒了这些正在以命换命、无私无畏的战士的心才好!通电嘉奖他们,挖掘他们的感人事迹,朕叫人写成话本、剧本,在整个大汉宣扬他们的精神!”刘谌道。
在一旁垂拱而立的陈鹄、淳于珲等人,一听刘谌的这个决定,都高呼:“吾皇英明!”
这就是他们希望的对百姓的教化,舍身取义,多么儒家的东西啊,这便是活生生的事例教化!
刘谌一行进城,这才发现《防疫条例》执行得极好,变态级的好!成都这样一个超级大都市,经过这短短几天的宣传和强制,已经死寂得跟鬼城一般……